景焱将手背贴上沈若初额角试了试,竟然体温高的惊人。显然不是才烧起来的。
随即心头升起一丝懊悔和自责。其实早就该察觉的,都怪他刚才太过动情,自己体温不正常,所以也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怪不得到现在人还没清醒。烧成这样,能清醒才是奇迹。
“烧得这么严重,是不是需要挂吊瓶?”他皱着眉问了一句,转头看见那大夫脖子挂个听诊器,手却正搭着沈若初的腕子,给她诊脉。
顿时一阵惊讶外带无语……老赵这哪里弄来的蒙古大夫,到底中医还是西医?!
答案是,中西医结合。
其实很多乡村小诊所的大夫都是全科医生,有些甚至中医西医都能运用自如。大医院仪器设备先往弱化了医生自身的能力,小诊所的大夫往往经验更丰富,赤手空拳也能诊断个八九不离十。
认真给沈若初把过脉,这位中年大夫又将听诊器伸进被下,将她的各个脏腑仔细听了一遍。然后抬头问景焱,“这小姑娘刚才掉进湖里了?”
“嗯。”
大夫点点头,“没什么事。肺里呛了水,应该稍微有点炎症。主要还是惊吓过度和受了寒。我给你拿点药,吃过之后今晚发汗发透了,注意别在着凉,明早温度就能降下来。”
“就这样?”景焱满眼的不信任。
“不然呢?”那大夫三番四次被人质疑,心里也相当不爽。从随身的药箱里翻出几盒药放到枕头边上,“分开吃,每样中间间隔半个小时。用量说明书上有。”正要起身听见景焱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她不需要打退烧针或者挂吊瓶么?”
“不需要!抗生素又不是好东西。”大夫终于忍无可忍了,看了景焱一眼满脸的不耐烦,“你要是坚持的话,我就给她打一针。”
你都说不是好东西了,我还坚持什么!
景焱看他一眼,没说话。也跟着站起身。
一路将大夫送到卧室门口,难得有礼貌地伸手替人拉开了拉门。结果等人刚一出门,他冲老赵一点头开口道:“麻烦你帮这位大夫安排间客房,我太太清醒之前他都不能离开,所有费用算我的。”不给任何人反对机会,又转眼看向沈行之,“有什么问题和大夫沟通。”说完“嘭——”地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
…………
这个大夫虽然不和景焱的眼缘,但开的药还是很靠谱儿的。
景焱按照他刚刚的交代再结合说明书,给沈若初喂了下去。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开始发汗,睡得也比刚才安稳了一些。
怕沈若初二次受凉,他管服务生又要了两床被子给她压在身上。自己则在她身边挤了个位置和衣而卧。
后半夜沈若初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一回。景焱只是闭目养神根本没睡,所以她稍一动弹他便感觉到了。以为她是病情加重了,整个人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若初?”
“口渴。”
他赶紧起身去倒了杯热水,然后扶起她半靠在自己胸膛上,在小心翼翼地把水杯端到她嘴边。
沈若初汗出多了体液流失大,满满一大杯水几口就“咕咚咕咚”喝到见底。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
“还要么?”他轻声问她。
沈若初眯缝着眼睛没说话,过了小片刻忽然哼唧一声,偏头看了他一眼,“景焱?”
“嗯,是我。”
她看着他,目光渐渐从迷茫变成欢喜,“你没事啊?!真好!”说完“嘿嘿”傻笑了两声,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景焱一句“我没事”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出口。看着她安静的睡脸,忽然间就觉着眼眶发酸。
天快亮蒙蒙亮的时候,沈若初退了烧。景焱总算松口气。绷紧了一宿的神经刚松懈,就感到浓重的困意袭来,很快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焱越睡越感觉浑身燥热,空气稀薄,最后干脆被憋醒了过来。光线透过缝隙照射进瞳孔里。脸上的触感温暖而柔软,原来是沈若初睡觉不老实,把手盖在他脸上正好挡住了口鼻。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握住沈若初纤细的腕子,将她的手从脸上缓缓移开。
景焱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沈若初还是因为他的挪动醒了过来。又或者她昏睡了太久,其实早就睡够了。
她这会儿头脑不灵光,太阳穴往上还有些隐隐作痛。盯着屋子里陌生的环境反应了老半天,也没把脑袋里的那个弦儿接续上。直到景焱试探着叫了她一声……
“若初,你感觉好些了么?”
“啊?”沈若初慢半拍地应了声,而且答非所问,“景焱,我们两个……昨天是不是在湖边遇见坏人了。”
“是。”
她又老半天没说话,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我记得我被人追,掉进了湖里,然后醒来时看见你被人偷袭。再然后……再然后……”
“再然后你就英勇神武地救了我。”他接下了她后面的话,声音低沉,语调柔缓,仿佛醉人的陈年美酒。
“我救了你?”
“对,你救了我。”他忽然凑近她的唇瓣,低头吻了下去。
沈若初蓦地瞪大双眼,怔住。就是这个空档,他急切地顶开她紧闭的牙关,舌头钻了进去,肆意地与她缠绕嬉戏着。
景焱这一吻其实略有些笨拙,但却是从未有过的强势热情。
强势得叫沈若初从身到心,完全无从招架。热情得,让她在恍惚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