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怒视着她,然而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裴钰轻笑着放开了她,然后将那剑反串,将剑柄抵到宋灵枢身手,那剑锋便对准他的胸膛。
裴钰试图一点一点向宋灵枢靠近,那剑也一寸一寸没入他的血肉中。
宋灵枢见他认真的,慌乱之后将那剑握住扔到一边,宋灵枢力气小,那剑又极重,让她好生吃力,然而裴钰却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夺过她手中的长剑,古怪问道:
“宋灵枢,你明白孤的感受了吗?”
宋灵枢:……
我明白你二大爷!
宋灵枢怒极反笑,从发髻上随手抽下他赠她的那根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
“殿下死在微臣面前,微臣也活不了,不如一起共赴黄泉如何?!”
宋灵枢并不是吓唬他,就要用力将那剑簪刺下去,那本就是一个防身的玩意,并不结实,如此一来,便有些弯曲了。
裴钰早在她用簪子对着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慌了。
宋灵枢,你又赢了。
孤不畏惧死亡,不畏惧刑法,孤怕的是爱你而不得,怕的是孤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却从不肯爱孤。
裴钰反手便将她手中的东西夺去,和那沾着自己血的宝剑一同扔到了一边。
紧张的看着宋灵枢白皙的脖颈,只是有些微红,这才将心放下来,慌乱的哄着小姑娘:
“都是孤不好,孤以后不吓唬你了,你不要生孤的气,不要离开孤好不好?”
裴钰自然知道小姑娘的性子,生怕她会如同梦中一般,只留下一座孤坟给自己。
宋灵枢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心中也是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又见他对自己的伤不管不顾,反而如此在乎她,心中的火气莫名其妙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仍不肯这样就放过他,委屈的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我既答应了你,哪里还会对旁人有什么心思?你偏偏要用这样来怀疑我,如今便已经疑了我,以后还指不定如何?不如就此一别两宽!”
裴钰见她似是和自己解释,却又带着些撒娇的别扭意味,将人抱在怀中,怎么也不肯放开,柔声哄道:
“都是孤不好,孤和你赔礼道歉可好?”
“不好!”宋灵枢推开他,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你身上一股子血锈味,让我看看伤口如何了?”
裴钰哪里会不知道,宋灵枢这是在关心自己,将她轻轻按在榻上坐好。
“孤让人送水来给你净身,顺道处理好身上的小伤。”
宋灵枢见他坚持如此,便也只能点头答应了,那宫人送水的时候顺道带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来给她,眼中毫无窥探之意,甚至连半点意外都没有,将地上一片的狼藉也收拾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早在宋灵枢和裴钰争执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已经听到了动静,然而谁也不敢进去,甚至连张望窥探的意思也没有。
在宫里待久了,习惯了做瞎子聋子,盯着脚尖或者张望这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
裴钰让卫影拿了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卫影看着那伤口的角度和深度,十分惊愕。
难道太子殿下和宋姑娘吵架,宋姑娘一怒之下举剑伤了太子殿下?
这宋姑娘还真是……被殿下宠的无法无天。
裴钰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抬眼看了他一眼,警告似的说道:
“今日的事情,孤不希望听到任何人嚼舌头,谁乱说了不该说的话,孤便让他一辈子说不了话,你且将孤的意思传达下去。”
卫影只得俯首称是,裴钰又擦了擦身子,更了衣焚了香,这才要回营帐间见宋灵枢去。
小姑娘爱干净,不喜欢这些秽浊的味道,这些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另一边宋灵枢沐浴更衣,房间内早已经有人点了沉香,裴钰待她起身着好衣衫后,刚才推门而入。
宋灵枢记挂着他的伤,见他气色还不错,也就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开口问道:
“如何了?我还是不大放心,你且让我看看。”
裴钰将她试图要扒开自己衣衫的小手抓住,浅笑着开口,声音勾魂摄魄:
“你这是做什么?如此迫不及待要将孤吃干抹净吗?”
宋灵枢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立马便将手缩了回来。
宋灵枢则是想起了刚才他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脸都红成了胭脂,亦不知要说什么话来淬他。
裴钰见她如此可爱的神情,忍不住将人推倒在榻上,宋灵枢以为他要做什么,挣扎着就要起来。
裴钰却强行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孤这会儿才觉着疼了,不要动,陪着孤歇息一会儿。”
宋灵枢老实的不敢在挣脱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事实上,宋灵枢也忙碌了一天,又闹了这么一场,也便在他怀中沉沉睡了过去,宋灵枢迷糊之间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也便不做理会了。
萧厉听说宋灵枢在丽水将王不留行捞了起来,颇有些惊诧,尤其是在知道王不留行身中数剑,是从秀山上漂浮下来的时候,更为震颤。
王不留行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能将他伤成这样,逼得他跳下丽水的高手,难道已经突破化境了吗?
萧厉很犹豫,王不留行和他有一面之缘,虽说那时他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翻,可以王不留行的眼力,未必瞧不出是他。
现在他有一个法子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被他拆穿,那便是趁王不留行此刻不省人事,混进营帐中随便用点毒药杀了他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