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一怔,只见元谨已手一落,放下帘子,转过头:“如此,娘子可是高兴了?”
温瑶也没料到他雷厉风行,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说干就干,效率奇高,哑然半会儿,才嘴皮子一扯:
“……也不必如此吧。我,我就随口说说。步氏现在是你手里的重要砝码,放去庵堂,合适吗?不如放在别院安全吧。”
万一步依慈在景秀庵出了什么事,让他损失了步依慈这个砝码,给他带来麻烦,她也过意不去啊。
“免得你又说我对那步氏乱放信号,让她误以为有机会。庵堂生活简朴,步氏应该也不会再生出什么妄想。景秀庵是皇家铸造,香客少,清净,我再寻两个女尼盯着,不会有事。”他一字一顿说着,又眼皮一弹,抬起她下巴:“如何,本王已料理得干净,你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根本不是吃步依慈的醋,无非是因为他提起蒋仲怀的事情,企图打岔蒙混过去。
这男人,跟个孩子似的。
温瑶也就只能无奈哄着:“我与蒋大人本来就没什么,不过今后,我再不会收他的礼物,不会让蒋大人有什么想法,行了吧。”
元谨勉强满意了些, 抬手捏住她柔软下巴在指腹间磋磨了下:“这样便够了?”
“五爷还想哪样?”她一挑秀眉,从他不安分的手指就直觉到他的不安好心。
他指尖一个施力,将她雪嫩白腻的脸颊托起两寸,俯下脸便欺上她红润唇瓣。
她虽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措手不及,被他偷袭得逞后,下意识才挣了一下:
“皇宫门口,五爷别太放肆了。”
“比这个更放肆的事为夫都做得了。”回应的却是男人懒懒散散又慵雅餍足的声音。
他们是拜过堂的夫妻,有什么做不得?
在盘山村时,好歹还睡在一间房里,如今到了京城,竟是连说个话,亲近一下,还要找机会偷偷摸摸。
温瑶:……
“时辰不早,我该进去了。”
面前男人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感觉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啊。
还是尽早离开吧,免得引火烧身。
话音刚落却被元谨一口打断:“急什么。晚回个半刻一刻的,崔尚食也不敢怪罪到你头上。”
正这时,却听马车外传来脚步声,有人疾步跑过来。
温瑶呼吸一并,看一眼元谨。
元谨示意她无碍。
只听帘子外,来者似是个宫人,对着沈墨川低声禀报了几句。
等来人退下,沈墨川略微沉重的声音便在帐帘外响了起来:
“爷可能得回皇宫一趟,皇上忽然又发病了,病势有些危急,太医说是怕……熬不过这一次了,所以赶紧派人赶出来,请您回去。”
车厢内,温瑶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元谨。
元谨神色也凝固,显然明白乾宁帝此刻发病估计还是很凶险的,不然太医不可能请已经离开的自己返回皇宫,终于回望她一眼:“你先回尚食局。”
温瑶却有些担心:“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一趟?”
她身为皇庭司药,这个时候过去也合理。
元谨顿了顿,也就朝着帘外吩咐下去:“进宫。”
……
身为摄政王爷,元谨的车驾是可以直接进宫,在圣上寝殿门外停驻,中途不必下车的。
这次又是紧急情况。
马车在大内御巷中奔驰,不消一会便在乾宁帝养病的寝殿门口停下。
温瑶后脚跟着元谨下了车,寝殿宫人见平邑王还带着尚食局的温司药一起过来,虽是有些诧异,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引领二人 进去了。
寝殿的庭院内,元若与几个内阁辅政的元老重臣、马姑姑得知皇上病发危急,都来了,正焦急地等待着太医的回应。
童太后因为年岁大,身子也不是太好,展钰并未请她过来,只让马姑姑过来,有什么事儿,马姑姑随时传信回去。
看见元谨与温瑶也赶来了,马姑姑与元若倒是没什么神色变化,只几个臣子神色一动,对视一眼。
包括蒋太傅。
蒋太傅的神色尤为复杂,目光落在元谨身边的温瑶身上,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不悦。
温瑶当然也明白蒋太傅这么看自己的缘由。
蒋太傅千方百计推举孙女蒋妍与元谨联姻,却都得不到回复,也肯定早就风闻了自己与元谨私底下的关系,此刻见皇上病危这么大的事,元谨竟是与她一起过来,定然心里更是不太高兴。
她只当没看见,对着元若与几个元老重臣遥遥行了个礼。
元谨带着温瑶先走过去,给元若请了个安:“太子殿下。”
“平邑王也来了,父皇是刚刚发作,太医说很棘手,目前还在施救,不过,怕是……”元若脸色很是难看,也很紧张,两只小拳头紧紧捏在一起,才能控制得住身体的颤抖。
温瑶近来虽然与元若关系疏离了不少,但这会儿看见他,也知道他是真的很紧张。
这个时候的元若,只是个怕父亲会死去的孩子。
她温声:“太子殿下别担心,皇上有上天庇佑。”
元若听到温瑶的安慰,再忍不住了,眼圈红了,泪水湿润了眼眶,看向她:“仙女姐姐……有你这句话,本宫就安心多了。”
正这时,展钰面色沉重地从里面出来。
元谨眉心微凌:“皇上如何了。”
展钰见元谨过来,上前忙行过了拜见之礼,然后叹气:“洛院使与几个负责皇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