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温晴回榆城,他都快忘记了自己与常人不同,温文儒雅的模样骗骗外人就算了,可是林侃侃不一样,放心坎上的姑娘,不能一辈子都以伪装的形态去面对。
暴戾的性格不是突然养成的,很多时候所做出的出格的事情也不是心血来潮,被偏执麻痹的心理,思想逐渐偏激。
林侃侃静静地看着他,前世的她有天也意识到温谨性格的这个问题,有尝试过看心理医生,但后来还是放弃了。
“是类似暴.力倾.向吗?”
温谨没想到林侃侃会一语点破,错愕地看着她。
林侃侃生怕温谨看出个什么不对劲,连忙打谎,“是因为那天在教学楼你突然变得反常…我猜的。”
在那之前,也有一次跟林岚清出去玩,林岚清约了赵翊沉,没想到会在小吃摊碰到校外那群社会青年,两拨人瞬间打了起来,而林侃侃则是趁机找了个安全地方躲避,没想到还是被那群人发现,那时候,温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出手相救。
她闭着眼,听着那骨肉相撞的声音,就知道他下手不轻。
温谨阖了阖眼,避开旁边那道过于炽热的视线,害怕在她眼中看到对他的失望。
“读完高中,我会去治病。”
林侃侃愣住,所以大二那年,温谨为什么消失?
既然选择了高中毕业去偏执型人格障碍,那大二的时候消失是为了什么?
温家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在榆城,不留一丝痕迹。
学生时代的林侃侃从未去过外地,并不了解榆城以外的城市,温家消失即是消失,涉及到外地,林侃侃丝毫不了解,至此精神不振,坚持读完大学,她毅然选择宅家写作。
常年缺钙、面对辐射,整个人比年少时更瘦了些,身上也没有几斤肉,经常在室内缺钙,皮肤很白,不是那种正常的冷白肤色,而是病态的苍白。
林侃侃望着他,扔下手里的玩偶,光着脚掀开他被窝缩了进:“我来安慰安慰你。”
温谨愣住,转身环住了女孩柔软的娇躯,蹭了蹭,嗓音低低哑哑地在她耳边道:“但是我不想治病,我觉得我没病。”
林侃侃从他健硕的臂弯下抬起眼,闪着亮光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那就不治。”
毫无征兆下,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为什么?”
“不就是类似暴力的病吗,以后我们在一起你又不会打我,所以你的病对我造不成伤害。”她说得条条有理,却字字句句敲打在少年心坎上,“所以,你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
怕他胡思乱想,又加了句,“不分手。”
最后一句话,间接性地满足了他。
温谨蹭了蹭林侃侃的脖颈,贪恋地啃了啃她白皙的肌肤,留下了深浅的红印,随后,他理智的收回手,“到床上去睡。”
林侃侃捂着有点痒的脖子,笑眯眯地问,“要不要吸草莓?”
“会死人。”温谨不假思索地回答。
林侃侃无奈,动作麻溜地爬出他的被窝,安安静静地躺床上,细白的胳膊伸向卧室灯具的开关,“关灯睡觉了。”
“晚安。”
“晚安。”
……
幸福小区凌晨四五点左右就有住户放鞭炮,到了指定的时间点,鞭炮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时,林侃侃就被吵醒,迷糊间伸手拍了离得不远的温谨,侧着身子,一个不留神,连裹着被子摔了下去,好不巧摔到温谨旁边,还不小心压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
困意瞬间跑得没影儿。
熟睡中的温谨被这么大个动静吵醒,地板似乎都震动了下,跟他想的那样,林侃侃真的摔下来了。
林侃侃扶着额头艰难地坐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摇晃,余光瞥见睁开眼的温谨,抱歉地朝他笑了笑。
温谨坐起身,拿过旁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十五分。
他搂过林侃侃,用被子将她裹得严实,手臂横在她身前,轻轻一压,两人一同倒在柔软的席子上。
碍于年纪问题的林侃侃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攥着被子的边边,惶恐地不知所措,“温谨……”
他嗓音从她小巧的肩头传来,“再睡两个小时,就抱抱你,不做什么。”
林侃侃紧绷着的身子随着他话音落下随即松懈了下来,她是写文的,她自然知道男生早上的生理反应,不过隔着两层厚厚的被子,她暂且还是安全的。
很快,她身边就传来了温谨呼吸浅浅的声音。
林侃侃小心翼翼地撇过脸看他,早上的他脸色有些苍白,院子靠林荫小道,昏黄路灯所散发的灯光从敞开着的窗户照进来,斜斜地洒了一地的碎银。
她两条手臂都被钳制在被子里,整个人都被温谨圈着,动弹不得。
困意消失殆尽,她闲来无事观察起温谨的五官。
温谨这人五官其实并没有多好看,眼尾轻轻地上挑,右眼睫毛有两根交叠着,并不是很整齐,唇部很薄,还泛着点诱人的胭红,可奇奇怪怪的五官组合在他脸上,并不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反倒有惊鸿一瞥,恍若如初,亦有古时翩翩君子的清俗淡雅。
林侃侃艰难地从被子里抽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拔掉他交叠的睫毛,不用刻意去扯,轻轻拿捏,就掉了。
林侃侃惊讶瞪大眼,莫名觉得温谨的睫毛有些假,随后又扯了下,没扯掉。
温谨缓缓掀开眼皮,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就变得有几分怪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