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雨夜来客
陈家沟今夜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李记扎材铺里只有一盏小油灯在飘飘忽忽的亮着,侈画一个人坐在堂中,一下一下的推着刨子,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不是,画眉和红袖以早早的睡下,只余侈画一个人在堂中,静谧中,夹杂着一丝诡异。
侈画只是低着头在不断地推着刨子,忽然有人在外面扣了扣门板,侈画恍若未闻,仍然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推着刨子,丝毫不做理会。叩叩,叩叩叩,门板在不停地响着,侈画无奈起身,搬开门板,入眼的是一个雪天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怪人,而且不是一个,是七个,侈画仿佛没看见一般,非常自然的道:“对不起,今天小店打烊了,要买扎材明天请早。
侈画正要重新扣上门板,却被一只手拦住,只听最前面的蓑衣怪人道:“这位老板,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过路的,天寒想讨碗热茶去去寒,你看,我们这七个瞎子能做什么”,侈画这才重新打量这几个人,七人皆是一模一样的斗笠蓑衣,仿佛真的看不见,一个扶着一个肩膀,侈画道:“你抬起头来,我看看你,我们还像见过”,蓑衣瞎子闻言笑了一声道:“瞎子看不见,小友看看与我有没有面缘”,说罢,瞎子抬起了头。
并不是侈画预想的那样没有眼珠,而是没有眼白,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哪怕一丁点眼白,黑漆漆的眸子,就像一个择人而噬的黑洞,侈画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让开身体道:“外面冷,七位远方的客人,进来说话吧。”
为首的蓑衣人道了声谢,七个人尾随侈画,一个把着另外一个人的肩膀,一个个迈过门槛,走进堂屋,七人也不客套,围着屋中的小火炉便坐了下来,屋中明灭不定的小火苗,将七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这时其中一个蓑衣人道:“你是做扎材生意的?”
侈画一边继续做着木活儿,一边称了声是便不再多做言语,然后又陷入了安静,屋内剩下侈画不断推动刨子的声音之外,就是燃烧灯芯的劈啪声,侈画忽然起身,在一旁的架子上摸出八个大碗,放在桌上,从怀里摸出一包包好的茶叶沫倒在了炉上水吊子里,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做着自己的木活儿。
其中一个蓑衣人拿起放在桌上的碗道:“呦呵,用茶叶末喝茶叶沫,兄台好雅致啊,瞎子要是没摸错了,这是茶叶末釉吧,茶叶末釉起源于唐代黑釉,初似为烧黑釉瓷过火而出现的特殊品种,并非有烧造。明御器厂所产茶叶末釉,釉色黄润,带黑色或黑褐色斑点,似鳝于鱼皮色,称鳝鱼黄”。
茶叶末是我国最古老的结晶釉之一,茶叶末釉其标准样品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种棕黑色底或绿黑色底釉中泛现一种错落自然,金光灿烂的黄绿色晶点。茶叶末的烧成难度较大,低温阶段用氧化气氛烧制,到980c左右以后,若转为还原气氛烧制,则发墨绿色晶点俗称"蠏甲青"。
这茶叶末釉制品多为景德镇官窑所烧,传世品中,以雍正和乾隆时期最为多见,并以乾隆时的烧制最为成功。雍正时制品多偏黄,有茶无末,称“鳝鱼皮”;乾隆时则茶末兼有,釉色偏绿者居多,俗称“蟹甲青”、“茶叶末”等,也有的挂古铜锈色,具有青铜器的沉着色调,常被用来仿古铜器,称“古铜彩”。
见侈画没有搭话的意思,这蓑衣人倒也识相没有再说话,不一会,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茶,虽然只是一碗茶,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陶醉,仿佛这是难得的休息一般,忽然,这七个人一起低语,似讲述,似控诉的道:“我们并非外来者,我们原本就存在于这片土地上,我们被从牢笼里释放出来,在山峦、人间上游荡。我们是一连串前所未见的灾难……不曾被史书所记载的灾难。我们是独一无二。由人心亲手酿造出的魔鬼。”
侈画嘴角一翘道:“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色欲,世间七罪”,排在倒数第二位的黑衣人站了起来道:“修道之人乃天地大盗,索取无度,当受暴食之刑”,说罢,猛地朝着侈画扑来。
见竟然被侈画躲开,这人索性摘掉了蓑衣、斗笠,之后身子竟然无故消失,只剩下一颗硕大的头颅,“饕餮”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神兽,它最大特点就是能吃。它是一种想象中的神秘怪兽。这种怪兽没有身体是因为他太能吃把自己的身体吃掉,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它是贪欲的象征。
侈画虽然不知道这七个不是人的“玩意儿”,怎么找上了自己,但既然找上了门,侈画就没理由怕,泥菩萨从来都是只有别人怕自己的份,自己什么时候怕过。左手一招,过河卒飞射而来,侈画我住过河卒,心中当下竺定了几分,腕了个剑花一剑就朝着从头顶咬下来的头颅穿了个通透,忽的侈画眼睛一缩,一把将插在剑上的大脑袋给甩了出去。
只见被甩出去的头颅凭空消失,一个更大一些的头颅渐渐出现,仿佛是吃了刚才的头颅而变大的一般,侈画将过河卒插在地上,双手作金刚拳,右拳仰,左拳覆其上;此外,仪轨有言,以右或者是左手四指握拇指,而置于头上,此乃结发之形,做头印念道:“南么三曼多伐折囉赧悍”,身后七轮乍现,双手内缚,两食指竖合,以两拇指压无名指之甲,做独钻印,朝着追来的头颅狠狠地钻了过去。独钻印亦称为针印。两食指为剑,两拇指、两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