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学士府】
青云先生带着萧的密室,翻阅起了旧志文书,摆在长案上的满是关于花莲氏族的旧录。
庆熙二十三年冬,花莲灭族,少主陆望舒与圣女昭愿及少将赤尾来到金陵问讯。花莲族长被斩首之后,圣女昭愿为舞阳侯苏合收为义女,时年十一岁。
庆熙二十六年春,先帝下旨,令舞阳侯义女苏昭愿与平南王世子步云衡定下婚约。
永嘉二年秋,由建文帝主婚,苏昭愿嫁入平南王府为步云衡正妻,封平南王世子妃,时年十八岁。
平南王府世代功勋,将帅辈出,是大齐唯一的异姓王侯。世子步云衡十几岁时就随父出征,父子二人杀伐多年,是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悍将。王府手握重兵,率领二十万骑兵常年戍守南境。建文帝登基这几年,更是扫灭贼寇,守得一方安稳。
平南王步赤凛与世子步云衡也是年前才刚被调回了金陵,任金陵禁卫军都指挥使一职。京中盛传步云衡与苏昭愿夫妻感情不睦,仔细看着这一切,青云先生微微舒展了眉头,转而又犯愁起来。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萧紫宸看着他,焦急地问道。
青云先生回过神来,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谢崇阳焦急的声音:“先生不好了,太子殿下进了回春堂!”
“什么?!”青云先生心中一凉,努力镇定道,“陛下不是派殿下去查运送患者吗?这太危险了,没人拦着吗?”
谢崇阳答道:“听说是殿下自己要进去的,说是要查看患者的情况,那些侍卫根本拦不住他,不过先生放心,有太医陪着,太子殿下并未染病。”
“快去看看!”青云先生着急起身,看了边上的萧紫宸,又说道,“殿下先回宫吧,出来良久,林妃娘娘该着急了。若是想到办法,老夫定会第一时间给殿下消息。”
眼见着萧紫宸要争辩什么,青云先生抢了他的话说道:“林妃娘娘心慈,认识的人也多,回去之后,请殿下替老夫问问娘娘,是否与平南王府相熟。”
萧紫宸点头应下,担心地看了老者一眼说道:“先生小心。”
青云先生闻言冲他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出了门,朝着两个方向背道而驰了。
【云西街回春堂】
今日的回春堂十分“热闹”,才来这里不久的乐游此刻正愁着如何应付这些病人的家属。她刚煎了汤药正准备端到后堂,就听见了门前的吵闹声。
“你们把我夫君怎么了?快让我进去看看!”
“我儿子到底如何了,来的时候不过就是普通的风寒。”
“我娘今日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便一头撞死在此地,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你们是何等庸医。”
“这群庸医,五年前就没法子救我娘,后来皇庭下令将我娘活活烧死!如今你们这些庸医又要害死我爹!放我进去!我要带爹回去!”
....
眼看着那些个激动的病人要推攘到她头上来了,少女手足无措地楞在原地。一只满是疤痕的手正狰狞地向着自己这边抓来,她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应该是躲不过了,怎么样她这张脸都要挨上一掌了。
乐游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紧张地闭上了眼。
......
等了许久,依然没有那火辣辣的痛楚传来。乐游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瞥见了一片耀眼的白色遮住了她的视线。
那一刻,很安静。
她回过神来,眼前的白衣少年侧身而立,抬手牵制住了挥向她的手。少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生的容颜俊美,轻抿着唇,微皱着眉,面容柔和得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乐游想起来了,这是来京时同行的那位公子。
气度翩翩,谦谦君子,不过如此。
乐游看着他,不觉失了神。上一次在船上,她也这般,看着他失了神。
此时,任平生正从堂内走出来,陪着笑脸,好言相劝道:“这场疫病爆发的突然,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还请诸位谅解。”
见到任平生,白衣少年轻轻松开了男子的手,走到了一旁。那人气势嚣张地说道:“我父亲原本只是普通风寒,一定是吃了你们的药,才出了事。我要进去看我儿子,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这位大哥您冷静一点啊,一时之间在下也没法向各位解释清楚,但身为大夫,我们回春堂必当竭尽所能,还请诸位都先回去。”任平生哀求道。
“见不到人,谁知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对!”
“对啊!对啊!”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白衣公子终于开了口:“请各位稍安勿躁,皇庭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隔离你们的家人,也是为了诸位着想。若是诸位也被传染了役症,岂不是火上浇油?”
“你是谁啊,凭什么替皇庭说话?”一名老妪言语不善道。
“放肆!”白衣公子身边披甲佩刀的军士剑出半鞘,狠狠说道,“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来人!”
“无妨。”那生的俊美容颜的男子正是萧长晴,他语调温和地说道,“都是紧张家里人。本宫身为太子,向诸位保证,宫中的御医与回春堂里所有的大夫定会竭尽所能医治你们的家人。时疫爆发,诸位的家人也定然不愿意诸位也被牵连,请各位稍安勿躁。”
底下议论纷纷,像是这场风波总算平息了,闹事的人群总算是散开了。
等到人群离开,萧长晴的脸色开始变得担忧,任平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