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前世的心结早已解开,但每次走到福利院门口,芽儿仍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在胸臆间激荡,挥之不去。
或许,上一世那个带着淡漠面具拒人于门外的杜萱瑾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两人来的匆忙,芽儿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来一辆拉货的小货车,翟耀辉开过来的吉普车里塞的满满当当,全是带给孩子们的礼物。
翟耀辉双手抱起两个大纸箱子将近百十斤的水果,关好车门正准备进去呢,这才发现小媳妇神色恍惚,平日里流光溢彩的那双妙目里情绪复杂难辨,茫然的盯着福利院的门口,踟蹰着不敢独自前进。
记得过来接第一次来福利院的芽儿时,这丫头情绪波动就格外的厉害,等回家后更是大病了一场!
那场大病汹涌而至,来的毫无征兆,至今想起来,翟耀辉仍难免阵阵心悸!只是困惑,芽儿从小生活在青山县,后来到京城念书也不曾跟福利院打过什么交道,为什么福利院差点成了这丫头的心魔!
但翟耀辉不敢问,害怕自己不经意间碰触到小丫头内心最深处的那块伤疤。
本来见这丫头整天惦记着福利院的这群孩子,还以为心结已经彻底解开了呢,但看着神色恍惚的的芽儿,翟耀辉心里一涩,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口沉闷晦涩!
翟耀辉微微垂下眼睑,假装没注意到的小媳妇的失态,因为腾不出手来俯首只得蹭蹭芽儿的脸颊,温声问道,“芽儿,想什么呢?进去了!”
“哦!”脸颊一暖,让恍惚中的芽儿回过神来,朝翟耀辉粲然一笑,宛若冬阳明媚灿烂,也赶走了翟耀辉眼底的阴霾。
其实,压根不像翟耀辉忌惮的那样,芽儿心结早已解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也做了母亲的原因,一想到院子里那些被家人抛弃的孩子们,胸臆间激荡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怜惜罢了!
芽儿努力让自己笑的更温暖灿烂一些,背着行医箱,一手拎着一个特大号的急救盒,是一些常备药品!另一手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的是芽儿来之前搜刮的东南西北的玩具,反正四个小家伙年纪还小,不会玩,芽儿毫无压力的借花献佛了。
这时候还不是双休制,周六上午学校还在上课,福利院年龄大些的孩子都去上学了,福利院里只剩下十几个五六岁以下的孩子。
京城的冬日难得这么暖好的好天气,愈发年迈佝偻的老院长跟那两位护工阿姨正带着小推车里几个婴儿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看着那几个大些的孩子别磕着碰着。
翟耀辉跟芽儿两人怀里满满当当进去的时候,老院长正晒得昏昏欲睡,还是那几个还记着芽儿姐姐的小娃娃们眼尖,哦的一声,欢呼雀跃着,乳燕投林似的直接朝芽儿扑来!
叫丫丫的小丫头患有小儿麻痹,跑不快,看着小伙伴们抱着芽儿姐姐的腿,急的眼圈通红,但眼泪噙在眼圈里就是不敢哭出声来,一跛一跛的拼命朝芽儿姐姐的方向跑。
芽儿一滞,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蹲下来张开怀抱拥抱这些小家伙们,伸手一揽把终于跑过来的丫丫也一块拥入自己怀里。
因为芽儿知道,哪怕老院长和马叔他们对孩子们再好也做不到面面俱到,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也没有任性的权利。
被最亲最好看的芽儿姐姐抱住了,丫丫早破涕为笑,至于芽儿,也瞬间被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吞没。
上一世的杜萱瑾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每年进福利院的孩子都差不多,这其中多多少少有一些规律,但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这小半年至少多了六七位孩子!
正给自己倒水的马副院长手不由一顿,面露苦笑的看了看老院长!
见小姑娘果真眼神毒辣,一针见血,老院长神色一滞长叹了一口气,表情凝重而苦涩,“是啊,光是你没过来的这小半年福利院就又来了十个孩子!除了其中三个身体还算健康外,都是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聋哑的,脑瘫的,兔唇的,跟丫丫一样小儿麻痹的,还有一位跟小晨一样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家伙,不过,今天上学去了!”
每天早晨起来,老院长最担心的事情不是如何为福利院这些孩子如何支撑起一片天空,而是生怕在福利院门口捡到被家人丢在那里的孩子!
每个孩子生来就是天使,又是什么样的家长,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给丢弃,哪怕这个孩子是残缺的!
老院长心情沉闷,芽儿的好心情也渐渐消失不见,看着院子里那群如花骨朵般稚嫩,本该幸福生长的孩子,心一抽一抽的疼!
见一向感性的老院长光顾着嘘唏感慨心疼孩子们了,马副院长忍不住插话道,“萱瑾,我也不瞒着你!这几年,全赖你们的资助,但也不知道流言怎么传出去的,都说咱们福利院的条件最好,还能免费给身患残疾的孩子治病!这不,这一两年咱们这里的孩子越来越多!”
闻言,隐约猜出来什么的芽儿不由苦笑,早该料到这一点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曾经,就是马副院长这直言市侩的说话方式,才让芽儿心生不悦!事实上,要不是有马副院长四处奔走,只凭着老院长一个人,福利院不一定能支撑下来。
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跟芽儿马副院长向来有话直说,“如今,因为一直有你们的资助,咱们这里还能支撑,但就怕这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政府资助有限,这么多孩子的压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