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觉得心贸然间被挤压着,让她喘不过气,她不敢去看说完这句话的贺宴锡。
“宵宵。”贺宴锡低声叫她。
他们悬于高空之中,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纪清宵只觉得他的声音无法回避地往她耳朵里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跟你说这些,大概是刚才梦到了你在森城的样子吧。”
飞机开始降落,广播打破了这片沉静。
纪清宵从来不知道,贺宴锡的“情话”是这样说出口的。
让她的心跟着一下又一下的陷落。
“过去的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还是不要提了。”纪清宵收敛情绪,平淡不过的语气。
说完,她又阖上眼,不去看贺宴锡此刻的表情。
飞机落地,贺宴锡和纪清宵从机场出来,一直保持一前一后的队形。
曾经有多么盼着和他比肩同行,现在就多不想和他同框。
刚出机场,就看了在等他们的苏里。
一直到再上车,贺宴锡都是缄默着的。苏里坐在副驾,微微向后侧身跟贺宴锡汇报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再回森城,纪清宵只觉得脸空气都是熟悉的湿润,她开了车窗透气,目光也看向窗外。
“纪小姐一路辛苦,午餐贺总特别安排了森城的特色菜,希望能和您的胃口。”苏里汇报完工作,对纪清宵说。
“谢谢苏助,其实来森城我很熟的,毕竟在这里摸爬滚打了五年,虽然he’s服装工厂在这里,但我应该是最了解这座城市的人吧?”纪清宵笑着说。
“那是自然。”
车驶入远离喧嚣城市中心的豪华别墅区。
纪清宵多多少少还是认得的,这是曾经来办画展时他们住过的地方。
纪清宵诧异问道:“苏助,我们不是住酒店吗?”
苏里笑答:“贺氏服装工厂附近没有可以住的酒店,这里环境好,离工厂也近。”
那就住远一点的啊……
纪清宵心里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出来,只说:“这次是公务出差,住在这里,我觉得不太方便。”
“哪里不便?”久未开口的贺宴锡问她。
“我和贺总住在同一幢房子不方便。”
空气有那么几秒安静的尴尬。
“你一个人住这里,我不住。”
贺宴锡说完,惊讶的人倒是苏里。
“贺总……那您……?”
他不解,明明他安排重修旧好的重头戏就是共处一室,这会儿还没上呢怎么就知难而退了?
“把纪小姐送到别墅,我去工厂。”
“…好的。”苏里微微转身正坐。
车停在别墅门前。
苏里将纪清宵的行李拿下来,送她进门。
房子的主人贺宴锡倒像个局外人似的,依然坐在车里。
这里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中式风格的庭院,正直春末夏初的季节,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长势喜人。
苏里将行李放在屋内,钥匙递给纪清宵,交待她午餐晚餐会有专人送来,就转身回去了。
纪清宵进了屋,扫了一眼一楼,家具摆设也同五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她踟蹰了一下,还是把行李搬进了一间客房——既不是当年来时他住过的房间,也不是主人贺宴锡的房间。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纪清宵回到一楼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
在森城这五年,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太想他有过无数次想来这里看一眼的念头,她经常幻想会不会某天她来这里,能偶遇到贺宴锡。
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够了。
那时候纪清宵夜里常常莫名猛然惊醒,心悸难忍,会捂着胸口掉眼泪。
她是强忍着这些不该有的想念,才没有来这里。
忍得久了,也就习惯了,是以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如今她坐在这里,心境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放不下的纪清宵。
手机响了。竟然是丛笑。
早上在飞机上刚被说起的人,纪清宵看着屏幕,讪笑了一笑,按了接听键。
“听邵漾说你回来了,现在在森城吗?”
纪清宵笑说在呢。
“怎么回事,回来了都不告诉我,非要我从情报人员那儿得到消息?”
五年前,纪清宵来到森城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幸亏当时丛笑的帮忙才让她渐渐恢复。丛笑知道纪清宵一个女生在这里独闯,平时对她也很照顾,纪清宵拿他当哥哥一样。邵漾来森城读大学之后也认识了丛笑,三个人关系好得不行。
“我中午才落地的,这不是马上要告诉你却被你抢了先嘛。”
“行吧,今天晚饭还是老地方,跟你丛哥说说回去之后的事儿吧?”
“饭可以吃,但是真没什么可说的…”
“我才不信。”丛笑警告纪清宵:“作为一个男人,我劝你不要他一表白什么的你就同意了,总要经历点儿磨难,才显得这段感情刻骨铭心。”
“…这些天你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纪清宵叹了口气。
“哥说的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晚上七点,萃华饭庄见,给你好好补补课。”
“……行吧。”
***
贺宴锡直奔工厂,连轴转到了晚上。
苏里陪着都觉得累。看似顺风顺水的贺氏,如果没有贺宴锡,怕早就成了一团散沙。
苏里觉得贺宴锡这几年完全活在事业中,夺回贺氏、重新整合、创建新项目,一步一步稳健迅猛。而他几乎就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活脱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