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彦军放了学跑去场院找陈唯刚一起练武术,他也偷偷练了快一个月了,好不容易攒够一块钱才能跟着八十万禁军教头学两招,他一天也不舍得耽误。练完武术两人一起回家。陈唯刚问:“明哥来信了吗?”
“没啊。二姐呢?”
“我二姐昨天来信了。”
“那我大哥怎么还不来信?一会儿回去问问我姥。哎,二姐有没有说市里有彩色的雪糕?”
陈唯刚眼望望天,回忆了一下信的内容,摇头说:“没说。”
吴彦军失望了,二姐肯定忘了帮他看了。他期待着大哥的来信,他特意嘱咐过大哥,到了省城看到彩色雪糕,一定替他尝尝是什么味道。
吴彦军满头大汗回到家,从瓮里舀了一瓢水就喝。
姥姥问:“这是干吗去了?这一头汗。”
吴彦军“咕咚咕咚”地喝着水,顾不上回姥姥的话。
姥姥和四丫望着吴彦军饮下了一瓢水。
吴彦军把瓢挂在瓮边,抹了抹下巴上的水,说:“舒服!”
姥姥笑,“凉不凉呀?喝那么凉的水小心闹肚子。”
吴彦军咧嘴一笑,说:“姥,不凉,好喝着呢。”
四丫扶着墙学步,小手指着树上的鸟嘎嘎嘎地笑。
吴彦军抬头看了看,“我妹笑什么呢?看见什么了?”
姥姥说:“你妹听见鸟的叫声就高兴。”
吴彦军笑了,“是吗?鸟叫有什么好听的?我妹是不是看见树上的果子了?馋了吧?笑着想吃果子?”
吴就往树上爬。
“你干吗?果子还没熟呢。”姥姥挥手让外孙子下来。
吴彦军笑着看姥姥,人却三两下爬上了树,探手摘了一个最大的果子,然后从树上“咚”一声跳下来。
姥姥被吴彦军吓了一大跳,“这孩子,那么高都敢往下跳,小心摔着。”
吴彦军扯着嘴呵呵笑,“没事儿,姥,我会轻功。”说完把果子递到四丫手里,“来,拿着吧,尝尝。”
四丫倒像是听懂了吴彦军的话,拿着果子就往嘴里放。
姥姥赶紧把果子从四丫手里抢过来,“洗洗再吃。”
吴彦军笑,“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姥姥舀了少半瓢水,把果子冲洗干净,递回到四丫手里。四丫接着啃果子。
吴彦军看四丫啃了半天也啃不动,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哦,我妹还没牙呢,这半天啥也没吃着。”
姥姥笑笑,“啃着玩儿吧,磨一磨牙床出牙快。”
吴彦军摇头晃脑地看了一会儿四丫,问:“对了,姥,我大哥来信了吗?”
姥姥摇头。
“刚子说他二姐来信了,我大哥怎么还不往家写信啊?”
自从那天在车站送走了大外孙子,姥姥心里一直不好受,过了好几日才缓过来。天天就盼着大外孙子往家写信,也不知道外孙子一个人在省城过得怎么样,吃啊住啊都习惯了吗?这孩子,怎么也不来信告诉我们呢?
姥姥说:“再等等吧,可能你大哥学习忙吧,他走的时候不也说了吗?一有空儿就给家里写信,再说了,省城离得那么远,就是写了信,路上也得走好些天呢。行了,你快学习去吧。”
吴彦军看了时间,“哟,我得赶紧了。”
姥姥抱起四丫,站到大门外往胡同口张望。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邮递员不会来了,也不知道大外孙写的信走到哪儿了,或者还在省里,也或者出省城了。姥姥希望,从省城寄出的那封信正在快马加鞭朝她赶来。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
姥姥抱着四丫出了胡同,跟一帮街坊闲话去了。四丫第一次见着那么多陌生面孔,一直躲在姥姥怀里不肯下来。姥姥给四丫介绍说:“这都是咱家街坊,这是刘姥姥,这是常奶奶,这是马大姨,这是……”
四丫瞪着两只眼睛看,管她们谁是谁,反正谁也不认识。
邮递员从大路骑车拐进胡同来了,姥姥抻直脖子望着。自行车越骑越近,姥姥抱着四丫站起身来,待那身制服骑到面前,姥姥问:“小伙子,有我家的信吗?”
邮递员停下车,问:“大娘,你住哪个门啊?”
“里边,37号。”
邮递员低里,“没有啊大娘。”
姥姥点点头,“哦”声中带着些失望。
邮递员蹬着自行车走了,身后留下一串清悦的车铃声。
“吴家姥姥这是盼外孙子来信呢吧?”
“啊。”姥姥笑了笑,抱着四丫坐下,心中空落落的。
四丫越长越可爱,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不说话也逗得姥姥奶奶们很开心。
连着一个星期,姥姥每天都抱着四丫坐在巷子口,看着邮递员来了走了,又来了又走了,始终没有带来大外孙子的信。
姥姥抱着四丫从外面回来,走到院门口,她抬头看了看门上的门牌,幸福巷37号,没错啊。怎么这么多天也没收到大外孙子的信?不应该啊。邮递员会不会投错地址了?
姥爷从外面打羊奶回来,走到门口看姥姥正望着门牌出神,姥爷走到门口,也抬头望了望,问道:“你这干吗呢?”
姥姥收回目光看向姥爷,道:“你说邮递员会不会送错地址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收到彦明的信。”
姥爷摸着胡须笑了笑,“大外孙子上大学了,功课肯定特别忙呗,他有空儿会写信的,啊,别担心了,进屋吧。”
“会不会是门牌号没颜色了,邮递员看不见啊?忘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