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孩子都是孩子,家里多一个孩子就显得热闹了许多。
吴彦章一回来,四丫成天跟二哥叽叽喳喳地说笑,吴彦军和二哥睡在一个屋里,不是闹就是乐。
吴彦章一回来,吴彦军又睡回了上铺。
“当团长喽!”吴彦军钻进被窝缩成一团。
吴彦章也笑嘻嘻地快速钻进被窝抖了抖。
吴尚荣隔着玻璃看了看两个儿子,笑了,他印象里睡在上下铺的哥俩还是小时候的模样,怎么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吴尚荣回了自己屋里,关上门。
张丽娥看吴尚荣在自顾发笑。
“笑什么呢?”
“刚才看见老二和老三,呵呵。”
“看见他们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觉得,一眨眼他们就长大了吗?我刚才看见他们哥俩,总觉得他们几岁时候的样子就在昨天,现在都是大人了。”
张丽娥笑了笑,“可不,一眨么眼儿,就都大了。”
吴尚荣坐在床上,两手扶在腿上,低眼笑着,“一眨么眼,五年过去了,再眨么眼,又五年过去了。”吴尚荣慢慢摇了摇头,“还是少眨么眼吧,过得太快了。”
“可不,咱们都人到中年了,你说说多快。”
吴尚荣点头,“嗯,人到中年喽。”
岁月的不易,在吴尚荣面容上刻下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印记。
“你说说,这二十多年怎么就过去了。”
张丽娥笑了笑说:“就那么一天一天过的呀,月份牌天天撕一张,撕完一年就过去了,撕了二十多个月份牌,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吴尚荣感慨一笑。
“别说二十年了,你问问姥姥姥爷,他们那七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吴尚荣笑笑,都是一天一天过来的。
“儿子们睡了?”
“啊,睡了。”
张丽娥说:“你说说咱家老二,自从上了大学,放假回来的时候就一本书都没带过,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主动学习学习,这回我还没问他呢。”
吴尚荣边整理脱下来的衣服边说:“问他干吗,他都那么大了。”
“当学生就得学习啊。”
“他都快工作的人了。”
“那现在是最后的学生时光了,他也不懂得看看书,以后当了医生可别是个二把刀。”
吴尚荣合了合眼,“累了,睡吧。”
张丽娥觉得姥姥姥爷向着外孙子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连吴尚荣也开始向着儿子了,自己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吴尚荣把棉衣叠整齐放在凳子上,把裤子沿裤缝对齐折好放在枕头下,这才钻进被窝,学着儿子们的样子,也说:“当团长喽。”
张丽娥没再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关灯睡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
吴尚荣起来生炉子。姥姥姥爷做饭。
在熟悉的嘈杂声中,吴彦军睁开睡眼,伸出一只胳膊试探了一下被窝外面的空气,便迅速把胳膊缩了回去,“真冷啊,真不想出被窝呀。”然后又将自己缩成一团抖起来。
吴彦章被上铺的兄弟摇晃醒了。
吴彦军看看下铺,“二哥?”
“嗯?”
“你醒了?”
“嗯。”
“这么早就醒了?”
“被你晃醒了。”
“我记得你睡觉特别沉呀。”
“晃得床都快倒了。”
吴彦军嘿嘿一笑。
“起吧,你还得上学呢。”
“是啊,还不放假,唉。”
“几号放假呀?”
“还有几天呢。”
“考试了吗?”
“哎呀,我的亲哥,大早上的能不问这个问题吗?”
吴彦章闭起眼睛笑了笑,“不问不问。”
“唉,起床了,上学去——”
吴彦章闭着眼睛听弟弟碎叨。
吴彦军穿好衣服从床上跳下来,吴彦章也坐起来了。
“不睡了?”
“嗯,不睡了。”
“你以前好像没这么勤快呀。”
“嘿!”吴彦章更清醒了,把眼一瞪,“我什么时候懒过床?”
吴彦军跳出屋子去了。
除了四丫,全家人都开始行动了。
吴彦章抻抻腰转转脖子。
张丽娥站在屋门口,“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哦,睡好了妈。”
吴彦章整理好床铺,便开始收拾。除了掏出来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本书。
书!
张丽娥的双眼即刻放光,视线紧紧落在那本书上,书反扣着,张丽娥虽看不清是什么书,她心中却欣喜了一阵,二儿子学乖了,放假回家知道带书了,行,长大了。
“你慢慢收拾吧。”张丽娥走开了。
吴彦章依亲妈的话,慢慢收拾着东西。
早上是一家人最忙的时候,清扫院子、收拾屋里,然后大家排队洗漱,之后一起吃饭。
上班的上学的都出门了。
家里稍稍安静下来。
姥爷在打扫虎子的排泄物。
吴彦章南屋西屋地转,“姥爷,咱家有大白吗?”
“应该还有,怎么?要刷墙呀?”
“啊,我想把灶台那儿的那面墙刷刷,都黑成那样了。”
姥爷放好铁锹,拍拍虎子,“干净了。”
吴彦章也过去拍拍虎子,“真是好狗,一见我就跟我特好。姥爷,大白放哪儿了?”
“呵呵,这么想干活儿啊,姥爷这就给你找去。”
吴彦章把刷墙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姥姥看看地上的东西,“去年才刷的墙,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