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欢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她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刑大树这名猎户的心愿。而如今,她却深陷淤泥之中,无法自拔……
又是一场艰苦的战役之后,军营内皆是遍地哀嚎,入目之处遍体鳞伤的士兵比比皆是。
因为朝廷的军粮迟迟没有到达,最近军营内军心动摇,四处弥漫着一股低浓的情绪。
陈清欢有着梦想城镇这个大金手指做后盾,倒是除了不方便进出梦想城镇,也没有狠狠的挨饿过。可其他人,那就不同了……就连唐将军也是一天只吃一顿,只为了把粮食尽可能的留住。
明明梦想城镇仓库里有数吨的粮食,可陈清欢却只能眼真真的看着身旁的众人挨饿受冻。其实这样的感觉,身处其中会让人很不是滋味。可面对暴露自己,陈清欢还是选择了另辟蹊径。
她不得不又打起了主意……
……
“我说过……”
“唐将军!”陈清欢说完了自己的打算,看着唐锦将军依旧打算拿之前的那副说辞‘敷衍’自己,她不由的打断对方,“我敬佩您,因为您是真正的大英雄!可如今你护着的圣上,你护着的朝廷已经先抛弃我们了!您还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军粮么?是一个月前!您记得上次送来的粮食是什么样子的么?是陈粮!是加了沙土的陈粮!您看看外面,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挨饿受冻!我们吃不饱,我们在挨饿!突厥人如果再来进攻,我们怎么跟她们拼命?前日突厥人来袭时,我们死伤过半了!饿着肚子死在了对方的刀下!”
陈清欢说着说着,情绪格外激动,“她们不是死在保家卫国,是死在挨饿无力中啊!!!我不明白,不明白您如今还要坚持下去的意义!难道唯有朝廷和圣上存在,您才能守护那些百姓么?告诉我……将军!什么是大义?什么是为民?”
陈清欢的忽然爆发使得场面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路将几名副将被她的说辞弄的心惊胆战,面面相觑。唐锦将军则依旧闭口不言。
时间慢慢流逝,唐锦将军依旧一言不发。陈清欢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冷静下来又道,“将军……我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此生的心愿不过就是平安和顺,夫儿环绕。我从没想过建功立业,从没想过保家卫国。当初追随您,我为的不是您是文彦的母亲……只为……只为您是我平生第一个敬佩的人。”
陈清欢说罢,将身上破旧不堪染满血迹的铠甲解除,丢在地上时泛起一阵细灰烟。
“将军,我可以死在战场,可我不想死在那些阴谋诡计中。朝廷内不管是什么态度,她们对我们的生死根本毫不在意!……恕我违背了诺言,再也不能跟随您左右了。……我累了。”
我很累,杀得人多了……我很累……
“大树!不得胡闹!”路将眼看着陈清欢说了一堆大逆不道的话后,赶忙训斥道。“你是公子的妻主,如何能跟将军如此说话!你还年幼,快同将军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路大姐。”陈清欢对着路将平静道,“我同文彦有名无实。……不!我们其实连拜堂都未成有过。……我是溪中卵石,他是皎皎星月,此生相遇已是错事……”
唐锦将军忽然打断陈清欢,“刑大树!往我儿对你一片情深!往我对你期望颇高!你果然只能是籍籍无名的!!!”
唐将军转过头去,似乎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陈清欢看着她,也有些发怒,“……告辞。”
她孑然一身跟随对方来到这个军营,如今更是了无牵挂的一走了之。
她要回村,继续过她闲云野鹤的生活,完成刑大树的理想!
陈清欢以为这件事最终会以这样的结果结束,她依旧会是过着闲逸生活的升斗小民。可第二日路将路大姐却忽然追了过来。
“大树!不好了!”
路将策马赶上她,也不知她究竟遭遇了何事,满脸惊慌。“将军中计了!我们才发现不对,可将军已经去了敌营!恐怕会遭遇不测!”
“怎会如此?你且说详细些!”陈清欢听罢,赶忙唤住正在缓慢行驶的马匹。
“昨日你走后,突厥人忽然派使臣前来求和。说是求和,其实不过是像朝廷要钱要粮的幌子,历年来早有出处。我军虽然损伤过半,但托妹妹的功劳,敌军更是伤亡惨重。将军以为对方确实不愿再多生事端,想着就算求和,好歹也能停战几年,于是就同意了对方的邀请,今日过去商讨。”路将越发急切道,“哪成想今早就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怕不是有诈!”
“求和?”陈清欢皱眉,“突厥人狼子野心,已经同我方打了一年,早已经是不死不休,哪会是说停就停的!就算求和,早前朝中派的使臣是拿来当摆设的?非得将军亲自前往?将军怎么会如此糊涂!”陈清欢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怕不是我离开的事情传出了风声被敌军知晓,她们才会出此下策!……该死!!!”
“定然如此了!当时将军也觉得蹊跷,说为何要自己前去。要不是军中已是米粮皆无,将军这才打算冒险一试!”路将连忙道。
“哼!恐怕军粮的事情也与突厥人脱不了干系!”陈清欢冷哼一声。唐锦将军要是早如自己所说自立为王,哪有现在的这些堵心事情。
两人不再废话,直接快马往回处赶去。
路将策马边往回赶,还一边道,“大树妹子,你别怨将军……她对你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