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颜六色的筹码砸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赌场大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李维泽呼吸一窒,眼前的一切像是变成了慢动作——人们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争先恐后冲过来,贪婪地伸着手,甚至趴伏在地上抢夺掉落的筹码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牵住他的手腕。
他猛然回神,对上苏君欣那双含笑的眸。
“跟我来。”
她的速度很快,带着他穿过一张张赌桌,将喧嚣全都甩在身后。
苏君欣停在电梯口前,抬头看着这个面露惊讶的女人,淡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林小姐,久仰大名。”
*
酒店最顶层的豪华套房内,苏君欣和林洲槿相对而坐。
林洲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红唇微启,开门见山道:“你很大胆,知道我今天会来,特意弄了这么一出。”
面对这样一位气场强大的上位者,苏君欣面上不露半分怯意。
“不瞒您说,我刚才那样做,为的就是吸引您的注意。”
林洲槿闻言微愣,忍不住轻笑起来。
她换了个坐姿,饶有兴趣地注视她。
“虽然你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手段确实不一般,我居然还有些欣赏你了...说吧,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苏君欣也不磨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
林洲槿瞄了她一眼,抬手拿过,展开。
纸上写着几家公司的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您交朋友,当然要带上百分百的诚意。”苏君欣抿唇浅笑,解释道,“这些公司的发展前景都十分不错,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
林洲槿闻言,下意识拧起眉毛。
她的父亲是澳城赌王,也是这家赌场酒店的股东。她本人在海外开了家投资公司,近期有向国内发展的计划,正愁找不到好的契机。
而如果这些公司真如苏君欣所说的那样有潜力,那便正好能解决燃眉之急......
她半信半疑地眯起眸子,“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些都是苏君欣自己记忆中的东西,她是重生者,自然清楚今年金融界会发生哪些大事。
苏君欣心思微转,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这些都是我的预测,您会有疑虑很正常,但相信过不了多久,您就会知道答案了。”
说完,她站起身。
“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就不打扰您了。”
在一众黑衣保镖的注视下,苏君欣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间。
李维泽坐在套房的小客厅里,怀里紧紧抱着筹码箱,见她出来,立马站起身。
“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她忍俊不禁,“走吧,咱们还得回赌场换钱呢!”
*
第二天中午,在飞回南城的航班上,李维泽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他酝酿一晚上的问题。
“苏君欣,你昨天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计划好的吗?”
苏君欣靠在座椅上,偏头看着舷窗外的云,轻轻一笑。
“嗯,都是计划之中。还记得昨天那个和我打赌的男人吗?他以前是个叠码仔。”
“叠码仔是什么?”
“叠码仔是赌场的中介,简单来说就是拉客的。你看那些富豪们,他们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叠码仔,帮他们兑换筹码、提箱子、介绍玩法...”
李维泽反应了过来,他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要带上我,原来我就是你的叠码仔!”
苏君欣摊手,无奈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说了,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
“那倒是...”
他又继续问:“所以你为什么会注意到那个男人?就只是单纯因为他是个叠码仔吗?”
“当然不是。”她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一脸高深莫测,“那个男人娶了赌场副经理的女儿,地位一下子翻了几倍,但改不了爱赌博的毛病,几乎每天都会混迹在赌场里。我本来打算让他怀疑我出老千,告发到上面去。结果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遇上了赌场真正的老板。”
“是那个姓林的女人?”他吃惊地低呼一声。
她点头,“嗯,所以我放弃了他那条线,直接亲自接触对方。”
李维泽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片刻后又问:“那你的赌术那么厉害,真的是靠运气吗?”
苏君欣扭头看向他,轻轻眨了眨眼。
“我曾经听过一个老赌徒的故事,讲给你听吧。”
“在一个堪称末日的年代,一个刚满20岁的女孩逃难到了一家小赌馆,赌馆的老板是个瞎了只眼的老人,他说女孩有赌博的天赋,于是给她温饱,收她为徒。女孩很感激,学成后当起了赌馆的托儿,每次都能让赌客们输得血本无归,然后用骗来的物资去接济那些没有能力获取资源的人。”
“老人和女孩的配合很默契,尽管没有血缘,但他们还是成为了彼此的亲人。直到有一天,难得下了场大雨,赌馆门口的树上挂了很多鸟尸,老人嫌晦气,叫女孩去把它们弄下来。女孩照做了,她爬上树后在树冠里发现了一个鸟巢,里面还有两只蛋,她很兴奋,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可是就在她要爬下树时,几辆车停在赌馆门口,车里下来几个扛着枪的男人,他们将枪口对准了老人......”
李维泽正听得入迷,见她突然走神,忙出声提醒。
苏君欣微愣后回神,继续道:“老人暗示女孩不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