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
禹王猛地抬起脑袋,他死死盯着廖凡,想从后者脸上找到任何一丝玩笑的成分。
可惜,廖凡的脸像是铁水浇筑一般,冲着他微微点头。
“怎么可能!国师都能困住那老蜈蚣一个月,为什么张前辈只能支撑五分钟?”
禹王难以置信,他自认为张文远就算不如国师,也绝对不会逊色太多。
五十年前,这两个老前辈可是在皇城顶端交过手的,据说是不分胜负。
就算五十年后,国师的儒道正气修为有精进,可怎么也不可能甩张文远一条街吧。
五分钟和一个月,这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廖凡单手持刀,脚步运转和身后的侠客们一起变换阵型,内力不要钱似的从体内抽出,汇入远处剑气纵横的战场。
“不一样的,国师大人是以皇城大阵为依凭,困住这妖孽。靠的是阵中数百年来,儒家先贤的积累。”
廖凡转过头来,语气萧瑟道:
“可张大前辈,靠的只有我们这群无能之辈,和他自己积累几十年的生命精华。”
就在这时,战场的情况再度发生变化。
一道剑气撕裂大地,妖异青年身上的黑袍破碎,胸前剑痕出绿色脓血溢出,好不狼狈。
张文远的身影出现,一袭白衣如雪,青丝如瀑,周身不染纤尘,宛若天上谪仙。
他持剑右手五指突然放开,剑身悬浮空中,浓郁的内力在其上积累,剑柄四周的空间都泛起道道涟漪。
“去!”
剑芒撕裂大地,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亮光,瞬息而止,停在青年喉咙正前方。
后者双手死死握住剑身,五指被锋芒割裂,淌出的脓血将他双手染得墨绿。
“哈——”
青年脸色涨得通红,他大喝一声,手臂青筋暴起,努力让剑身勉强偏离轨迹,擦着脖颈划过,几乎将他的脖子割下一半。
就在青年刚要松口气时,飞离的长剑突然被人用手握住,转身回斩。
噗呲——
张文远反手紧握长剑,刺破青年左胸,从他背后透出,前者左手成掌,狠狠拍在剑柄处,推动的长剑继续向一侧移动。
“很好,这就是你的生命火焰吗?果然,真够旺盛。”
青年嘴角溢血,他望着张文远冰寒如剑的双眸,咬牙切齿道。
“就凭你还想杀我?”
青年面色狰狞,左臂狠狠夹住长剑,望着近在咫尺的张文远,大口一张,畸变成一张满是獠牙的大颚。
“和我同归于尽吧!”
完全不顾手臂的伤势,青年握住长剑剑身,满是獠牙的大口张的比他整个人还要大,冲着张文远一口咬下。
轰!
整个地面都凹陷下去,灰尘四起,挡住了众人视线。
“前辈!”
“张大前辈!”
禹王想也不想,一趟子冲了上去,烟雾中一道人影飞出,被禹王展臂接下来。
“前辈,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年轻的张文远微微摇头,站起身来,伸手撕下左臂碎裂的衣袖,伤口撕裂,鲜血横流,清冷的脸庞毫无波动,看的禹王有些别扭。
与刚才那个和蔼的老者,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成功了吗?”禹王手提步槊,望着地面凹陷下去的大坑处,保持警戒。
“还没有,那种程度的攻击还杀不死他。”
张文远持剑而立,胸膛微微起伏,在内力的作用下,左臂伤口缓缓结痂。
不等禹王继续追问,张文远小腿微曲,一个纵身消失原地。
砰的一声!
烟尘被剑气撕裂,一个上半身几乎折断的青年出现在禹王眼中。
青年单膝跪地,双手外侧浮现鳞甲,面前挡住长剑,被张文远压的不能动弹。
好机会!
“霸道,九十九!”
步槊龙气缠绕,趁着张文远制住青年的刹那,禹王脚步重重践踏地面,带起一连串破空之声,矛头直指青年。
一枪将其头颅贯穿。
接着龙气顺着矛头灌入青年体内,由内而外,爆炸开来。
张文远挽了个剑花,凌厉的剑气顿时变作柔顺清风,挡在众人面前,隔绝爆炸的气浪。
“这下,你总该死了吧。”
禹王舔舐嘴角,兴奋盯着爆炸中心。
突然,他感受到了什么,瞳孔猛地缩成针眼大小。
“怪不得,国师耗尽生命也没能杀了你。”
张文远脸色不变,看着不远处那团碎肉徐徐蠕动,突然褪去外壳,一个完好无损的妖异青年身披黑袍,再度出现。
张文远轻提一口气,再度持剑冲了上去,这次他一改常态,正面撞上青年的两柄镰刀,以势压人。
长剑与镰刀相撞,溅起一道火花,青年勉力抵抗,可张文远疯了似的,单手持剑狂砍,每一击都饱含千钧之力。
凌厉的剑气无视掉青年的防御,在他体表划出一道有一道可怖的伤口。
青年节节败退,但他身上没被剑气划出一条伤口,都会迅速冒起白眼,渐渐自愈。
反倒是张文远的左臂,刚刚结茧的伤口又开始渗出鲜血。
禹王站在原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心急如焚,也想上去帮忙。
可惜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上去只能帮倒忙,反倒让那妖物有了喘息之地。
张文远青丝飘扬,居高临下将青年压制的单膝跪地,他单手高举,几乎同时连斩三剑,残影凝成一道,全都倾泻在了镰刀交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