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柯站在门口,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寒风刺骨,沿着缝隙灌入衣袍,浑身皮肤一下子就绷紧了,鸡皮疙瘩疯狂挤出毛孔,起了一身。
刚才还有些困倦的大脑一下清醒,云柯愣了一秒后立马反应过来,屋子四周瞬间出现强烈的灵觉波动。
墙角,屋顶,街道对面的无人瓦房,地面下的疏水陶瓷管道……
方圆百米的明灯符瞬间启动,无数画面一窝蜂地涌入云柯脑海,他强忍着恶心,迅速把每一处角落都仔细检查。
随着检查继续,云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墙边没有,头顶没有,空房里也没有……
除了小黑留下的气息,和他自己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只虫子的尸体都看不见。
怎么可能!明灯符有破邪视野,即便你是幽魂也得留下痕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第一次,云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原以为在禹王到达前,邙山镇都是安全的。
哪儿想危机来的是那么快,那么突然,毫无征兆。
还是大意了。
这座小屋原本就是半瞎子的住处,云柯住进来后也没发现问题,就自以为这里是安全的。
没想到,今晚却出了问题。
四周的风儿好似静止,夜色如墨,将皎洁月光挡在天外,杨萍坊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死寂,黑暗,冰冷……
以及潜藏在黑暗最深处,那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恶意。
云柯能感觉到,在黑暗里某个地方似乎睁开了一只竖瞳,正贪婪地盯着他,只等他露出破绽,那诡异就会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群,冲上来将他撕个粉碎。
云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中不停闪烁着明灯符观察的景象,甚至不再限制于杨萍坊,连同整个邙山镇的所有明灯符,都纳入他的观察之内。
没问题,至少其他地方的符篆没问题,通过明灯符他看见了出行的打更人。
云柯脚有些酸了,正打算退回屋内,左脚刚准备抬起,又突然顿住。
云柯脸色有些难看,重新把重心移回原处。
“这是不想让我走啊。”
刚才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股阴寒的气息突然将他笼罩,似乎再走一步,那鬼东西就会上前来找他拼命,而他站回原地,气息又莫名消失了。
这是在给我示威呢,想和我拼耐心?
只是给我示威……你配吗?
“天眼,开!”
云柯双臂一抬,二指成剑抹过眉心,全然不顾再度出现的阴暗气息。
“我倒要看看,我就是要动,你能把我咋地!”
半瞎子在这住了十年都屁事没有,我就不信了,就算我不如他,你还能把我大卸八块不成?
咔滋一声。
云柯眉心裂开一束金线,从中射出的金光,像是一个诡异瞳孔正透过这条缝隙,窥探着外面的世界。
云柯没敢太过放肆,天眼也只开了一线,他害怕无意中又窥探到新朝龙脉,被雷劈的滋味可不好受。
上窥碧落,下探黄泉。
天眼金光下,一切鬼魅妖孽无所遁形,房屋、墙壁皆被视线洞穿,云柯站在原地,天眼金光四处扫射。
没有,还是没有。
感受到四周的阴寒气息已经逐渐开始退散,云柯有些不甘心,他一咬牙,眉心缝隙又裂开了一点儿,直到隐约看见一道金光匍匐在邙山镇脚下,才急忙停下。
不敢耽搁,抓住阴寒气息的尾巴,一股金光仿佛洞穿时空。
“别跑!”
视野中,一串暗红色的光影一闪而逝,云柯手指刚刚浮现白芒,光影早已杳无踪迹,只能匆匆一瞥,连前者的气息都没能捕捉。
“呼——”
微弱的夜风拂过云柯脸颊,地上出现几道屋檐交错的影子,月亮高悬头顶,耳边传来遥遥听见远处打更人的呼喊。
“消失了……”
或许是察觉到云柯不好惹,也可能是害怕被云柯捕捉,那诡异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番斗法虎头蛇尾。
望着光影最后消失的方向,云柯缓缓放下手指,白光熄灭。
他一只手撑住墙壁,使劲甩了甩酸软的双脚,这老年人的身体确实不如青年人有力,迟钝的很。
又检查了一遍杨萍坊的明灯符,依旧没看出问题,云柯还是有些不放心,准备等白天再去医馆拿一些黄纸,再画一沓破邪符。
破邪符和斩鬼符类似,只不过后者更有偏向性一些,原本云柯以为这次和那些鬼东西应该没什么关系。
现在看来,还是需要准备一些的。
现在没有黄纸,画不了符,只能把他在蓝星画的残次品斩鬼符拿出来,在瓦房四周贴了一圈,今晚后半夜,先凑合用着。
还好现在云柯对符篆的掌控进了不止一筹,他在斩鬼符中留下了一丝法力,只要感受到了有邪气入侵,法力就会立马引动斩鬼符。
即便不能杀伤诡异,也能预警。
把房屋四周都贴好斩鬼符,云柯退回屋内,手中把玩着一枚铜板,望着无人的街道,想到刚才的卦象,郁闷的情绪被冲淡不少。
嘿嘿,今晚有小家伙要吃瘪了。
一分钟后,前方墙壁一处刮角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接着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贴着墙角,朝这边摸了过来。
那黑影一步三回头,似乎生怕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背后,一路尾随。
看着黑影谨慎的动作,云柯差点被逗乐了,没好气地朝黑影招手。
“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