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糖葫芦,卖糖葫芦喽,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沙蟹羹,新鲜的沙蟹羹,刚从北越打捞上来的沙蟹,客官您看,还在吐泡泡呢……”
“澶州的毛丹红,北越的清明果,东夷的凤月梨,全都顶新鲜着呢,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啦。”
安宁的坊市上,中央大街两旁,数不尽的商贩正大声吆喝,法阵将声音扩散开来,在空中交织着,恰如蓝星的批发市场集散地。
“老板,来一碗沙蟹羹,一碟凤月梨,再来两个豆沙包。”
一个身着道袍的男人走进店铺,操着青冥洲的口音招呼了一声。
男人相貌年轻,可两鬓却奇怪地染上寒霜,眉间带着点点沧桑,瞳孔中暗藏不属少年的深邃。
“得嘞,道长您稍等。”
店老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大声应了句,待看见云柯身上若有云纹的道袍,店老板的眼睛一亮。
说着便解开木盖,从身侧的木桶里选了选,抓出两只异常肥美的沙蟹。
细滑的流沙顺着沙蟹的八条长腿缝隙落下,被店老板钳住,沙蟹似乎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这般悲惨,疯狂挣扎着,将砂砾甩的到处都是。
“嘿,你这畜生。”
店老板笑骂一句,手指异常灵活,任由沙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他的掌心。
“俺让你再动!”
啪叽一声。
店老板一手一只,将沙蟹狠狠摔在砧板上,猛烈的冲击只撞得沙蟹目瞪口呆。
还没待它有何动作,就又被店老板抓起,扔进灶台一侧盛有清水的大桶内。
咕噜噜,只见沙蟹不甘的又挣扎了两下,就带着嘴里的一串气泡缓缓沉底,彻底不动了。
乘着现在,店老板走到身后的几个竹筐前,掀开盖子,拎出两个还滴着水,连着枝的凤月梨,皮是雪白色的,大小状若苹果。
也不削皮,拿起一把细长的餐刀,店老板随手将凤月梨扔上半空,唰唰几下,只见寒光乍现,两颗凤月梨化作整整齐齐的瓣状,落在店老板早已将收拾好的果盘上。
掀开蒸笼,从里面取出两个拳头大小的豆沙包,用陶瓷器皿装好,一手一个,稳稳端着走向云柯。
“客官,你的凤月梨和豆沙包,沙蟹羹还要等一阵。”
“麻烦了。”
微微点了点头,道袍男子从腰间拿出几珠银粒,递给店老板。
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粒,店老板笑的都很不笼嘴,像他这种小店,一周能挣几珠银子都算生意红火。
“那些说书人果然不曾胡编乱造,下山行走的道长出手就是阔绰。”
回到灶台前,从水桶里取出吐尽砂砾的沙蟹,店老板的动作又认真的几分,细细去掉沙蟹的内脏,切好后扔进沸腾的米汤。
再等待沙蟹羹的时间里,道袍男人很是熟练的用筷子夹起凤月梨,沾上一碟酱料,随即放入口中。
凤月梨不是寻常意义的水果,更类似生食的素菜,搭配肉酱与沙蟹羹一齐食用,才是绝配。
沙蟹羹还没来,男人也只是浅尝即止,就在这时,店内再度走进一个身着道袍的人影,他的面容仿佛被迷雾遮盖,粗略晃过似乎是一个熟人显得亲切,可仔细端详却发现其实从未见过,回头再想又会发现毫无印象。
“云柯道长。”
来人冲着云柯抱拳行礼,施施然坐下,很是随意地用筷子也夹起一枚凤月梨,却不沾肉酱,就那么直接放入口中。
“守静,你来了。等会儿尝尝这家的沙蟹粥,很不错的。”
两鬓斑白的男子赫然就是云柯,来到神州已然十年的云柯。
而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别,正是当初承载云柯清气的主人,玄灵观道士,守静。
“两位道长,沙蟹羹来了!”
店老板面带微笑,端着两碗乘着满满沙蟹的羹汤走来,放在云柯和守静面前。
“两位道长,请慢用。”
拿下脖子上挂着的抹布,在桌上用力擦了擦,店老板面带微笑着离开了,走之前还细心放下了帘子,阵法启动,隔绝了外界的大部分噪音。
为云柯和守静留下一处安静的空间。
拿起调羹,喝下一口润滑的沙蟹羹,又拿起筷子,夹起一根蟹肉满满的沙蟹腿,与一片凤月梨混在一起,小心放入口中,咀嚼完毕后,再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才继续开口道。
“云柯道长,在这十年里,我们神州是否让您满意呢?”
“所见所闻,皆让贫道收获斐然。”
云柯由衷地赞叹了一声,他指着面前的沙蟹羹。
“就比如这碗沙蟹羹,很便宜,就算是安宁的普通百姓每日一食也不会感觉心疼。可其中的沙蟹,来自漠北无尽沙海,距离安宁何止亿万之遥。
熬煮沙蟹用的羹汤,大部分原材料取自东海,其余的原材料也来自神州各方,放在贫道当初生活的九州,或是黄昏高原都是百姓难以想象的,近乎仙家盛宴。”
说着他又指向面前那碟食用近半凤月梨。
“凤月梨,需要生长在极阴之所,又得日日头顶大日,不能堕入黑暗,否则口感将会大大降低。若是放在九州,恐怕只能成为皇室贡品,而在神州,却是家家户户都可享用。”
“还有那连同天南地北的传送阵,也是九州百姓无法想象的盛况。东海上午捕捞的海产,下午就可抵达漠北。你们玄灵观,真的是一处称职的道门”
云柯感叹一声,在这十年间,他靠着各地传送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