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独眼血狼记忆中得知,后方的道路已经没有血狼镇守后,云柯便加快脚步,一路风驰电掣朝着银月涧深处冲去。
云柯化作一道金光,纵地飞跃,陈晓云莲步轻移,动作不急不缓,却始终能和云柯保持相对,端的是诡谲异常。
“公子,看来你的朋友很厉害嘛,居然能在兽群中将独眼血狼打成重伤,还可以一路狂奔到银月涧深处,那个小贱人的道场。”
云柯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道:
“什么很厉害,不过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血狼又非血卫,**只能说是一般,仅仅强在魂魄与灵觉之上。碰见宗泽,算它们倒霉。”
“瞎猫碰见死耗子?噗嗤,公子莫非听不得小女子夸赞他人……这是吃醋了?”
陈晓宇掩嘴低笑,笑容玩味地看着云柯
“……”云柯一脸无语,没有回话,反倒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吃醋?我吃哪门子飞醋?
吃被邪神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醋吗?
没有了阻碍,又获取血狼一部分记忆,只是两刻钟不到,拐过一道山壁,前方的道路突然塌陷下一个深坑。
头顶的山谷逐渐闭合,只余下一条线天光,两侧的山壁上长满了枯萎的巨木,宛若生机被人抽干,化作死气沉沉的化石。
低头看去,深坑下一片银色的湖泊分外显眼,坐落于整个坑洞中央。
其间有一个人影盘膝坐在湖面上,其人身披甲胄,身形魁梧,似乎察觉到了有人观察,他一下子睁开双目,目射激电,猛地抬头看向云柯所在之地。
他面容冷峻,一对双眸冷若万载寒冰,发丝凌乱,满是血污。
二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微妙的气氛在银月涧内弥漫开来。
陈晓云一脸狐疑,困惑的眼神在云柯和那人脸上来回切换。
似乎在说,两个男人对视这么久干嘛?
这是一张很帅的脸,冷峻异常,有着别样的气质。
可是即便模样大变,那对睿智的眼神依旧一如既往,让云柯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看见云柯的脸,那人冷峻的眼神先是涌上错愕,随即被难以置信填满,在仔细端详后冰消雪融,宛若二哈从极地回到了赤道。
“宗泽,你先别……”
“云柯!是你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云柯探出的手僵在原地,嘴巴张了张,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原来公子叫做云柯吗?真好听。”
陈晓云站在一旁,笑盈盈地望着云柯,难以从她的嗓音中听出什么言外之意。
“云柯,老云,道士!臭道士!快来救我!”
宗泽还在下面兴奋的叫着,双手举过头顶愉快地“啪啪”击掌
“行了别叫了,我这就下来。”
没好气地应了声,云柯脚踏清风徐徐下落,灵觉很正常的覆盖四周,一张纸人映入他的感知之内。
还在就好,他松了口气,落在湖边十米开外。
随即驱散了脑中对纸人的念头,神不知鬼不知地灵觉微动,背包里便多了一张纸人。
看着面前坐在湖心,又要张嘴的宗泽,云柯连忙抬手制止。
“你先别说话,我问你答,再换过来,懂?”
“嗯嗯。”宗泽伸手捂着嘴巴,连忙点头。
“你来这里为了消灭兽潮?完事之后就会离开”
“嗯嗯。”宗泽点头。
“你最早去的地方是哪儿?是不是青阳府?”云柯又问。
“嗯嗯。”宗泽继续点头。
陈晓云乖巧地站在云柯身后,只是好奇地看着二人,并未开口。
连问了两个问题,大致搞清宗泽任务就是解决兽潮,随后就会离开山海界。
云柯想了想,又问道。
“现在血狼没有形成兽潮,按理说你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宗泽这回没有点头,松开捂嘴的手说道:
“我在等你。”
“等我?”
“对,我要等你从我这儿前往黄昏高原。别问我什么黄昏高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来鸡鸣山是为了解决银月涧的兽潮。打赢了那头丑狼后,我唤醒沙石就行了。
砂石可以打开通道,但需要一颗堵住通道的石头,穿着盔甲的我刚好可以作为石头,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宗泽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并没有泄露山海界和任务的信息。
“等等,砂石是谁?”云柯眉头一皱。
砂石,难道崖海大帝的名字叫砂石?
要是真的,也太拉胯了吧。
“道士,我们又见面了。”就在这时,湖面下传来一声话语,嗓音不男不女,分不出性别。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云柯微微挑眉,腹部的符篆一阵发凉,法力气息将云柯笼罩。
“又见面了?你是……沙坪村道观里的崖海大帝。”
“……沙坪村。”
嗓音突然沉默了半饷,发出一声长叹,幽幽道:
“我其实不算是崖海大帝,真正的崖海大帝许多年前就已经离去了,我代替了她,作为容器,帮助她束缚自己因忘川污染而扭曲的神力。作为回报,我能有限度的操控血狼,让它们避开沙坪村。”
嗓音在湖底幽幽响起,云柯脑中一闪,脱口而出道:
“你是,你是沙树的父亲?上次在道观里和我说话的,就是你?”
“沙树?”这个名字似乎击中了嗓音主人的心底,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又响起。
“你见过沙树,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