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移动,照亮了怪物处眼睛外的其他部位。
原来是一只松鼠。
松果的外壳被它咔咔咬碎,变成地上的残屑,松子裸露,那对猩红的血眼一亮,它突然裂开嘴角,那张巨口一下子变得比它身体还大。
就在这时,更多的眼睛突然睁开,目光如密密麻麻的将松鼠死死盯住。
嗖嗖嗖——
松子弹出,宛若一秒上千发的机枪,极近距离的霰弹枪齐射,透明的孔洞如蜂窝般出现在松鼠身上,地下出现一条条粗壮的树梗,将这只依旧还是挣扎的松鼠紧紧缠绕,拖入地底。
泥地不停蠕动,里面像是藏着什么可怖的怪物,正忘情吞噬着它刚刚到手的猎物。
刚才攒射的松子,一颗颗没入泥地,正拼命向下钻着。
突然,那些蠕动的树干动作一滞,速度瞬间加快,松鼠尸体被死死缠住,彻底拖入地下,表面的泥土被树干翻动,竟然冒出一根根成熟的杂草。
狂风过境,被啃食的松果外壳随风而去,泥地平整,尸体不再,就连刚才溅在树干上的血迹也被松树吸收。
这里的一切又变得安静祥和,只是那颗高大的松树似乎长的更加茂盛。
不多时,一队身着银色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群从巨木之间穿过,为首的手持一把银枪,他身后跟着几个后背劲弓的将领,他们的容貌有些苍老,看起来是上了年纪。
“沙沙,沙沙——”
林间刮起一阵微风,其中夹杂着芳草的轻香,掩盖住那缕不经意间就可能忽略的甜腻。
“哗哗,哗哗——”
这是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突然一声若不可觉的咔吧声响起,在风声中毫不起眼。
但清源几人却听清楚了,这是枝干断裂的响音,旋即一个黑影当头落在,狠狠砸向地面,陷入了一个大坑。
“松果?”
清源寻声看去,只见凹陷中央出现了一枚硕大的松果,他用枪将其挑起,一把将松果捏在五指间。
“沙沙,沙沙——”
风声越来越响,这棵松树摇晃的愈加剧烈,几人能清楚看见几个黝黑的椭圆状球体正随风摇曳,下一刻脱离树干,狠狠砸在地面。
清源身后的几员老将也学着他的动作,用枪将松果挑起,一人抓着一个,刚刚好!
风儿也渐渐平息,摇晃的树干开始恢复正常,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像是一个正屏息凝神的恶作剧小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清源几人看着手中的松果,突然调转马头,原路返回了。
松树立马停住了摇晃,僵在原地,如果这里是虚拟世界,恐怕它的头顶已经蹦出了三个问号。
我情绪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来这?
罢了,罢了,一次失手而已,没什么问题,这座森林里总有那些脑子不太好使的,我在等等。
在等等……
松树收敛好情绪,正要重新变回一个普通的松树,尽职尽责表演时,他的根须又探查到了什么。
三个披着银色甲胄的人,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就连容貌也和之前毫无区别,依旧是清源和三个银月卫老将,只是他们的气息变了。
在松树眼中,他们是全新的人。
风起,树摇,果落。
清源几人一个一颗松果,随后在松树满是希冀的注视下,潇洒的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又,又走了?
!!!
摇晃的松树“唰”的一下愣住,宛若变成了化石,呆在原地,神志不清。
我的松果,又没了……
没了……
可松树没有后悔,懊恼的时间,他的根须又感觉到了来人。
银色的甲胄,高头大马,清源和三位老将再度闪亮登场!
只是这回他们的气息又变了,变得比刚才更为彻底,在松树眼中成为了三只他最喜欢的。
小松鼠!
连人都不是了。
还是跟之前一样套路。
风动,树摇,果落。
清源和三位老将在松树无比希冀的眼神中人手一个松果,高处的树冠上,几根交叉错杂的树枝交叠在一起,微微摇曳,组成了一张抽象的滑稽笑脸。
三人没有抬头,他们随即便在松树无比友善的笑脸下,猛地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只是这次的动作有些急促,不复之前的潇洒。
“咔——”
枝干突然停止摇曳,那张笑脸瞬间僵硬当场,随即只听嘎嘣一声,枝条破碎,那张笑脸断裂了。
林间的气氛猛地一沉。
“轰——”
无数粗大的树根从地下钻出,它们在空中肆意挥动,疯狂抽打着四周的空气。
地下露出森森白骨,还有许多尚未完全消化的血肉与泥土裹在一起,被这些疯狂抽动的树干散在半空。
一时间,腥臊之味扑面而来。
“吱——”
尖锐,类似老鼠大叫的声音响起,穿云裂石,四周的芳草、灌木层层剥离,就连那些巨木体表也出现道道划痕。
该死!该死!该死!
松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捕猎失败不常有,可也并非不常见,尽管自己已经连续三次捕猎失败。
可它那庞大的灵觉告诉它,它很愤怒,它被欺骗了,它要毁灭那几个欺骗它的家伙!
树根破土而去,瞬间将逃窜的清源几人锁定,仇恨、愤怒驱使着树根击破空气,狠狠打向清源众人。
清源脑后一凉,他想也不想回臂打出一道枪气,可紧接着,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