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开始!
随着云柯魂魄波动,灵觉贯穿空间,道观上方顶部的横梁上,一张藏匿在木头拐角处的符篆表面突然划过微光,一闪而逝。
在具有一定破邪视野的明灯符面前,就连一般的鬼魂都无法隐匿踪迹,普通的木头就更加无法阻挡其视野了。
道观的横梁在云柯眼前迅速透明,照见了跪在道观正中的诡异老人,以及那座泛起猩红光泽的恐怖泥塑。
老人跪在神像面前,五体投地,额头不停撞击地面,表皮已经渗出鲜血。
他的眼中充斥着疯狂与炽热,一脸虔诚地冲着神像大声嘶吼,和沙树他们用的九州语言不同,云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应该是某种祭祀的专门用语。
破败的道观里,一个全身几乎由稻草构成的人,正对着一座被鲜血染红的恐怖泥塑大行参拜,当真是看的人毛骨悚然。
隔着明灯符,云柯都能体会到那种令人遍体生寒的诡异。
随着老人的参拜,被其供奉的神像逐渐有了变化,血色的光泽不再止步于神像体表,开始朝着四周扩散,形成一圈一圈的波纹,颜色从近到远逐渐变淡。
云柯的心也被一点点吊起,有点忐忑不安,毕竟自己即将直面邪神,虽说有明灯符作为媒介,但就像一个人坐着玻璃球进入虎园一样,即便知道没什么危险,内心难免惶恐。
“尔等如今献上祭品,所为何事?”
就在云柯安心等待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宛若雷鸣乍响的低沉响音,超然、缥缈,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这是那个邪神,崖海大帝的声音。
云柯的记忆中没有这种语言,但他却能听懂这邪神说的是什么。
他悬浮在空中的魂魄不停战栗,体表居然出现了道道裂纹。
只是一道声音,居然差点让云柯魂飞魄散!
见状,他急忙稳住心神,让灵觉强行凝聚。
好可怕,这就是邪神吗?哪怕只是一道没有针对意味的嗓音,也差点震散我的魂魄?
魂魄勉强恢复行动能力,他便急忙在心中观想出云端九层高塔,让其镇压识海,这才缓过劲来,心中一阵后怕。
云柯现在由衷的庆幸自己怂的彻底,若是自己刚才还留在那里,没有经过明灯符这一媒介的传递,就凭那一句话,那邪神就能让自己心神失守,魂魄溃散。
有些失算了,失去了**的保护,这种直接作用在魂魄上的力量,我好像没什么防御能力啊。
借用观想的高塔压制魂魄动荡,情况稳定后,云柯借用明灯符,继续看向道观中央。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那个老人居然没什么事,似乎刚才的声音只单单针对与他。
难道是因为他本就是这个邪神的信徒,所有对自己信奉神灵的声音有了免疫能力?
看着老人跟个没事人似的,在地上把头都磕破了,云柯瘪瘪嘴,继续将目光投下,避开了异变的神像。
“忘川在下,崖海在上。”
老人颤巍巍的抬起头了,露出鲜血横流的额头,他伸出双手结成一个复杂的手印,云柯记得这个手印,那是原本泥塑神像结出的。
这是崖海大帝他们这一脉信徒的标志动作,就像我掐的子午诀?
他没有去尝试结一遍,这个动作本身就很有可能引起崖海大帝的注意。
那不是作死,是在找死。
“尔等既然献上祭品,有何祈求还不速速说来。”
云柯的魂魄又是一阵鬼畜的抽动,好半饷才恢复过来,还好这回有了九层高塔镇压,魂魄并未出现裂纹。
崖海大帝这次的声音没有变化,但云柯总觉得从中听出了暗爽。
难道是因为这老头把道虚改成了崖海?邪神也喜欢拍马屁这套?
看了眼匍匐在地的老人,云柯瘪瘪嘴,心里不屑道: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看起来老实,心里花花肠子也不少嘛。
听到崖海大帝发问,老人也不再磕头,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连忙直起身子冲着面前神像的位置虔诚道:
“忘川在下,崖海在上,我祈求您赐予我们沙坪村希望,我祈求您施展无上道法,保佑我们沙坪村来年风调雨顺,我祈求你抖擞雷霆神威,命令兽潮远离我们沙坪村,让我们能够度过这个寒冬。”
密林中,云柯听着老人的祈求,脸色不由温柔了些许,低声叹了口不存在的气。
“这也是个苦命人啊,看来黄昏高原上的生存环境也不容乐观。不然你何至于向邪神祈求,甚至将自己全身器官都奉献给了他。”
云柯忽然有些猜测,沙树告诉他,自从他的父亲去往银月涧失踪后,兽潮就足有足足三年没再降临,直到第四年后,威胁也是大不如前。
云柯怀疑,沙树父亲的失踪,他们一家被天师赶去看守崖海,以及面前的老人开始献祭的邪神,这三者有着某种联系。
而这其中的线索,都指向他替身纸人所在银月涧中。
这里既是兽潮的发源地,也是沙树父亲失踪的地方,同样也是崖海大帝的道场。
银月涧吗?
我什么时候,得去一趟了。
道观中,老人虔诚地说着自己的祈求,在此期间崖海大帝并未作出回应,而云柯又刻意避开了神像,并不清楚那个邪神现在是什么反应。
随着老人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崖海大帝的声音再度降临。
“吾允了。”
字词简单,让云柯少受了许多痛苦,只是魂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