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柯坐在床上,将虚云宫的身份玉牌捏在手中,双眼半开半阖,透出一缕微光,意识抱元守一,沉入心海,固守灵台,在脑中观想出一座九层高塔,四处缥缈,耸立云端。
尚未完全的恢复的魂魄勉强凝成人性,五官有些模糊,只能依稀辨别出,这是云柯的样子。
魂魄登上高塔,一层层拾阶而上,速度越来越快,从最初一阶一阶的攀登,到后来宛若冯虚御风般,于意识高塔里拉成一条残影。
越往上,云柯的心灵越是放空,原本有些昏沉的大脑愈发飘忽,自我挣脱樊笼,落下层层枷锁,随着他踏上高塔最后一层,于塔顶纵身一跃。
室内平地生风,尘埃四起,云柯头顶窜出一道清气,化作半透明的人影于他身后飘荡。
这是道童给他的玉佩中记载的天宗秘法,三天前他就是靠着这个秘法才躲过了蒋玄礼的必杀一击。
但他当时施展的秘法并不完备,只能算徒有其形,通过秘法强行压榨灵觉释放,是会损伤根本的。
这门秘法想要真正施展,必须让魂魄凝练如一,达到超凡的层次,它真正功效是用来解放魂魄,让魂魄短暂脱离**的桎梏,发挥出本来的力量,同时身兼夜游与日游的能力,而并非短暂爆发灵觉。
施展这门秘法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魂魄的安全,**既是禁锢,同样也是对魂魄的保护。
挣脱樊笼后,魂魄的力量确实可以得到百分百的提高,但也变得更容易受伤,像雷霆,天光这种原本无害的自然现象,对于脱离肉身的魂魄,却是致命的危险。
云柯的魂魄漂浮在肉身后,丝丝肉眼看不见的烟雾从肉身七窍中涌出,于泥丸宫上方凝成一团云气。
这是蕴藏在肉身大脑中的灵觉,灵觉是魂魄的衍生物,如同气血比之肉身,是魂魄的力量外在体现。
见时候差不多了,云柯深深一吸,云气顺着他魂魄化出的两个鼻孔涌入。
随着云气吸入,原本魂魄尚且模糊的五官居然变得清晰起来,身体也愈加凝实,身上的幻化的道袍在空中微微荡漾,头顶的纯阳巾宛若实物,整个魂魄愈发像是活人。
这不是云柯第一次尝试秘法,可能是因为魂魄超凡的缘故,这门秘法对他而言不算晦涩,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他已然可以顺心施展。
伸手向前虚抓,原本待在肉身掌心的玉牌被云柯一把抓住,他凝神静气,丝丝灵觉透入玉牌,扣住其中的气息,魂魄无须其他动作,卦象自显。
画卷中是一片平静的忘川,没有波涛,没有浪花,澄澈如黄水晶的液体在天际静静流淌,远处驶来一艘四周围绕浓郁灰雾的乌篷船,看不清船头与船舱。
船下的水面时不时划过几道漆黑的影子,停顿片刻后又重新离开,似乎是察觉到这艘船并不好惹。
画面最后,乌篷船头渐行渐远,在即将驶出画卷的前一秒突然消失不见,与其同时,画面戛然而止。
云柯翻腕将玉牌收入背包,刚才他用来卜算的媒介是玉牌中虚云宫的气息,想要通过这缕气息追溯黄昏高原上和虚云宫有关的线索,但结果依旧这般模糊不清。
“在忘川上荡漾的乌篷船,应该是在预兆虚云宫的人乘坐宝筏在忘川中飘荡,可为什么四周的水面那么平静?”
云柯眉头微皱,他想起画面中那一汪透亮的黄水晶液体,有些疑惑。
按理说,忘川的水面都是漆黑一片的,除了他们最后几件抵挡黄昏高原前的那一段路程,可那段路程波涛迭起,和画面中显示的平静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
除非虚云宫的人在抵挡黄昏高原前,也像那艘巨大宝筏一样,强行用自己的力量平定忘川。
还有乌篷船最后的诡异消失,云柯看的很清楚,乌篷船四周根本就没有黄昏高原的影子,那么大一座山峰,他不可能漏掉。
如果那艘船不是因为穿过忘川屏障而消失,那又是因为什么?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明明占卜的是黄昏高原上,和这枚玉牌有关的事物,怎么到最后,连黄昏高原在哪儿都没出现?
太诡异了,这次占卜的结果让云柯心里有些发毛。
看来这第二阶段任务,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棘手。
云柯停下手上的动作,意识微微下沉,探入灵觉海洋中,在海洋最深处,有一条向远方无限延伸的细线,一眼望不到终点。
这是他与替身玄真的联系,只要自己单方面断掉灵觉细线,玄真就会重新变作纸人失去意识,同样云柯也能通过这条细线控制玄真。
触及细线,一幕画面突然出现在云柯脑中,这是一座山谷底部,上方的天际只留下一线,周围没有其他生灵,唯独前方留有一口深潭,一眼望不见底。
在意识清醒后,云柯就通过灵觉联系单方面观察玄真,在发现了后者的位置后,他便直接通过灵觉联系让玄真重新化作替身纸人,藏在山谷一处石头缝隙里。
这个替身不对。
在这处渡过忘川的旅途中,云柯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警惕,特别是在最后,玄真居然一反常态的漠视蒋玄礼行凶,想要借刀杀人。
这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云柯自己的念头,他怀疑玄真很可能和蒋玄礼一样,被忘川污染,沉沦了。
特殊是冲破忘川屏障,进入黄昏高原后,自己和玄真还被迫分开。
虽然玄真只是一具替身,生死性命全由他掌握,但云柯不敢肯定忘川的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