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宝瑞灰溜溜地跟着洪大福,走进了北斗宗山门里。
视力可见的范围内,至少有上百名北斗宗弟子。有的在盘坐吐纳,有的在练习飞剑,有的在两两对战。法术灵力的光芒不时闪动,呼喝爆炸声此起彼伏,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吕宝瑞心中忐忑不安。
真的要杀顾长风?
就算能杀了对方,自己能不能活着跑出去?
北斗宗这么多弟子,一旦上百飞剑、无数法术符篆齐发!恐怕还没等自己飞到天上,就已经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
正在他忧愁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顾长风的一声暴喝,吓得猛一哆嗦。
抬头一看,北斗殿已经到了。
顾长风的怒喝声,从殿内传了出来。
“要什么护山大阵?”
“只有胆小如鼠的低级门派,才需要这种乌龟壳!”
“本掌门修为通天,妖帝妖后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仙盟也得对我恭恭敬敬!”
“试问天下,有谁敢来挑衅?”
“哼!”
“总之一句话,强者从不需要防御,弱者才要!”
吴伟栋听着这番霸气侧漏的话,不由得面如土色。
对方当真修为尽失?
这完全不像啊!
殿内退出了几名北斗宗弟子,然后洪大福轻咳一声,朗声道:“启禀掌门,已将离火宗掌门吕某带到!”
顾长风的声音又响起了:“让他滚进来!”
吕宝瑞擦着额头上的汗,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踩着小碎步匆匆进去。
他完全不敢抬头去看,膝盖不由自主的就弯了下去。
“离火宗,离火宗吕宝瑞参见天君,天君恕罪。”
慌不迭的磕了**个响头,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直到膝盖跪得发酸,屁股撅得快抽筋,也没听到顾长风让他起来的声音。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微微抬头看去,只见顾长风坐在殿上,手里拿着把紫色的长剑,正在仔细擦拭。
一看到紫色的长剑,吕宝瑞立刻想起了那天大战的情景,下身顿时传来一股暖湿之感。
猛见顾长风瞥了过来,双目如电光扫射!
他赶紧低下头,连膝盖和屁股的酸痛感也忘了。
这时候,终于听到了对方懒洋洋的声音:“吕掌门,架子很大嘛!”
“这么多天都不来赔罪,还开启护山大阵,还让弟子日夜巡逻!”
“今天前来,是要杀我顾长风,灭我北斗宗咯?”
“嗯?!”
吕宝瑞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扯着嗓门大声哀嚎:“天君,天君!”
“您老人家明鉴,晚辈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
他惟恐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取自己性命,拼了命不住辩解。
平生听过的阿谀奉承之语,更是如江河之水一般,连绵不绝,滚滚而出。
半晌后,顾长风淡淡道:“罢了!起来坐下吧。”
吕宝瑞扶着膝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屁股挨着椅子边缘虚虚坐住。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心中已打定了主意:杀顾长风的事情,还是让吴伟栋那沙哔干吧!
老子才不冒这个险。
压力太大啊!
只听顾长风道:“你说得这么痛心疾首,看样子还是有些悔恨之意的。本天君就放你一马,留你一条狗命。”
吕宝瑞大喜过望,还没等叩谢,对方又说话了:
“但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本天君宽厚大度,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你那马头山的二阶灵矿、寒水涧的百亩灵田,就交出来吧!”
“本天君也懒得要,全部划给艮岳宗!”
“啊?!”吕宝瑞一愣,紧跟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来。
“天君,天君!”
“那灵矿和灵田,是鄙派的生计根本!交出去之后,鄙派百余名弟子,可都要饿死了!”
“天君,您大人有大量,万万饶了晚辈这一回。”
“晚辈今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他扯着嗓子哀嚎,鼻涕眼泪涂了满满一脸,简直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可惜顾长风丝毫不为所动,被他嚎得不耐烦了,“砰”地一声拍在案上,怒道:“要命要钱,你自己选一条!”
吕宝瑞垂头丧气地趴在地上,心中不住盘算。
命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
可是交了灵矿和灵田出去,整个离火宗命根子就断了,顷刻间就要崩溃瓦解。
这,这可如何是好?
猛然间,他明白了顾长风的用意。
他娘的!
拿着老子的东西送人情,是要拉拢吴伟栋那沙哔。
怪不得那沙哔出去了之后,那么趾高气扬,得意洋洋!
想通了这一点,吕宝瑞心中恨极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再细思下去,他又生出了疑惑。
顾长风如此厉害,为何还要拉拢吴伟栋?
吴伟栋这沙哔又有什么值得拉拢的?
就算要拉拢,也应该拉拢老子才是!
不对!
他恍然大悟了:
这是顾长风的挑拨离间之计!
为的是让老子的离火宗,和那沙哔的艮岳宗产生矛盾,为了这灵矿和灵田的归属而打起来!
他北斗宗就可以看笑话了!
不管谁赢谁输,到时候两家都伤亡惨重,他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想通了这点,他心中蓦地一动:
难道真如李罡所说,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