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苏安吓了一跳,有些委屈地往苏沁身后缩了缩,苏沁压低了声音,“没事儿,就算输了。有钱人家,去他家做下人赚的钱也比码头多啊,我们不亏。”
何况,她一定不会输。
“你这做姐姐够狠的,连弟弟都能拿来赌。”
“陆少,怕啥啊,跟她赌!”
“谁说我怕了。”陆子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眉毛挑到了天上,“赌什么?”
“陆少选。”
“那就比大小。”陆子奇裤裳一扬,也不规矩坐着,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手伸了伸,老板立马乖乖给他送上来一个骰盅,“别说我欺负丫头,咱两轮流摇,两局你赢一局就成。”
“不用,简单点,一局定胜负,你摇、我猜。”
“有胆量!本少爷很是欣赏,但非常可惜,你遇到了南县第一赌圣。”陆子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苏沁一眼就看得出是个纸老虎,要真是第一赌圣还能输到要卖东西?
“陆少,摇吧。”
陆子奇也不耽搁,拿起骰盅煞有其事地摇成个铃铛般往桌上一拍,“说吧,押大还是押小?”
“不急。”苏沁眯了眯眼,向前推了自己的荷包,“陆少爷,赌注既然下了,那就没有赖账的道理,我的东西都在这,你的是不是也得验验货?”
“得,给你看看。”陆子奇不疑有他,看了腰间的三个玉佩,想了想取了个没那么亮眼的翠玉连同三枚乾隆通宝一起放在了桌上。
苏沁顺手把它拿到了掌心,细细摸了摸。
毕竟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东西,一拿到手上她便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都回来了。
“怎么样,看够了没?”
苏沁心中默念,手上一松,掌心的三枚铜钱叮咚落在桌上,至阳之数,没有丝毫犹豫便脱口而出,“大。”
“这么快?”
“开吧陆少爷。”苏沁一脸平静,倒是一旁的看官都紧张得不行,尤其是苏安,拉着苏沁胳膊的手都快把她给捏疼了。
陆子奇也不知道这小妮子的自信从何而来,连弟弟都拿出来赌还这么镇定,倒把自己搞慌了。
“开啊陆少。”
“对啊,开啊!”
旁边人一鼓捣,陆子奇拿开了骰盅。
“五六六,大,陆少爷,你输了。”
苏沁手上一揽,把桌上的东西都揽了过来,却被陆子奇抓住了手,“你肯定出老千了!”
“陆少爷这话从何说起,你的骰盅我可从来没碰过。”
“可是……”
“陆少爷。”苏沁轻飘飘地把他的手挪了开去,“这儿这么多人都看着,难不成陆少爷想和我一个小女子赖账,不合适吧?”
“谁说我赖账。”陆子奇根本不服,但一看这旁边的人,闹下去着实丢面子,索性一甩袖子,“哼,算你运气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沁好好收了她的乾隆通宝,也不停留,拉着苏安就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陆子奇,“对了陆少爷,赢了你的东西实在不好意思,作为报酬就再提醒你一句,今日你有血光之灾,可要多加小心。”
“嗐,她还咒我!”陆子奇袖子一揽,抬手就想揍人,苏沁早就丢了话跑得没影了。
有乾隆通宝是一回事,苏沁有把握能赢,还因为那陆子奇今日的气运也真是不行,青额晦涩,不幸之兆。这小子长得是俊俏标致,三停俱佳绝好面相,独独命宫欠了些,简单的话说,就是个倒霉蛋。
让她有机会不但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还白得了一玉佩。
“太好了姐,我们赢了!”苏安也长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二姐为什么这么想要?”
“当然是好东西,以后咱们家吃肉还是吃菜,就靠它了。”苏沁好生收起乾隆通宝,至于玉佩,自然是前脚出了赌场后脚就把它典当了。
“果然是少爷家的东西,居然值二两银子。”出了典当行,苏沁掂量了自己手上的荷包。
有钱的感觉,真舒服啊。
“那当然了,刚才那个陆少爷,可是南县首富陆老爷的独生子,自然处处精养的。”
“首富独子?就他?”苏沁只知道是哪家少爷,却不知道竟然身份这么金贵,“那他还瞧着那么缺钱?”
“原来二姐姐不知道呢,难怪你连他都敢得罪。”苏安有些后怕地舒了舒气。
“这个陆少爷,爹爹是南县首富,大伯又是咱们知县,知县自己没有儿子,从小把他也当亲儿子养,不过可惜,陆老爷会做生意,陆知县为人正直,偏偏他,从小到大就会了一个横行霸道,南县无人不怕,纨绔子弟里他是称头个的。”
“看得出来。”苏沁皱着鼻子啧啧了两声,“这种人,我们以后还是绕着走得好。”
“只怕,得罪了他,绕着都未必走得开。”苏安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得嘟囔着,“都说陆少爷记仇得很。”
“管他呢,东西到了手,谁也拿不走。”苏沁乐观得多,已经开始盘算着手上的银子该怎么用了。
有钱买东西的感觉果然是好,苏沁拉着苏安快要把南市逛遍了去,摆摊算命用的东西自然是首先,有了它们才能保证银子花完了还有收入。
桌椅简单点就行,锦旗却是挂了块又大又白的布,请了卖字的书生好生写了龙飞凤舞的“神卦”两个字在上头,想了想又厚颜无耻地在前面加了个“第一”,再添了便宜的纸笔一个香炉,赚钱家当算是齐了。
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