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光听一面之词,但陶双双和华远感情不合是事实,那几天陶双双心事重重也是事实,姚皓轩的话多少还是有可信度的。
如此,一个人的嫌疑变少,另一个人的嫌弃也随之直线上升。
可陆子奇却是一摇头一摊手,“问题的关键是,我这还有一条线索,那天晚上华远不在家。”
苏沁还是低估陆子奇了,他这个人,看上去玩世不恭,可是很多事情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并不只是一味地照着苏沁的话做。
姚皓轩跟他说完那些话,他就开始有些怀疑华远了,毕竟他两是夫妻住在同一个屋,最有可能见过陶双双最后一面的是华远才对。他问完姚皓轩的话就去下人里打听了,陶双双出事的那天晚上,华远压根就不在庄子里。
和之前陶夫人告诉苏沁的一样,华远接管陶家生意后就一直忙于上头,很多时候忙到都不会回家,那天、他一整天都不在家,也没有见过陶双双。
“不在家?他干嘛去了?”
“华远不在家也算是常事,陶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有时候碰到一些大单子工人们要连夜忙活,华远就会住在绣坊里,那儿有他单独的住处。我让手下人去问过了,那天白天华远的确在绣坊里忙,晚上因为应酬去了一趟酒楼,喝醉了就直接在酒楼里睡了,这事绣坊和酒楼老板都能作证。”
“会不会是杀了人再去的酒楼?”
“对过时间了,他离开绣坊的时候还特意和工头打个招呼,所以工头印象很深,从那儿离开再到酒楼出现,根本来不及回到陶家杀人。”
“也许是我们怀疑错人了,华姑爷即便与陶小姐再不合,到底是夫妻,也没道理要置她于死地。”
展文星还是觉得只凭着风言风语怀疑人多少有些不妥,苏沁没有接话,只是暗暗记下了这些。合理的猜测本身就是探查的方法之一,把所有不可能的排除了,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
她看着那头仵作似乎是忙得差不多了,拉了旁边的两人一下,“走,先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仵作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正拿着尸体的手仔细看着,听到几人脚步声,抬头作了个揖正想走上前,陆子奇立马嘶了一声,“别别,你还是就站在那儿说吧。”
“老先生,可有发现?”
“姑娘客气了,老朽姓贾,唤我一声老贾便可,先生两字可担不起。”贾叔虽然年纪大了辈分也高,但仵作这行本来就是下九流,他对谁说话都是客气得很,“查过了,这位小姐确实是窒息而亡,吸入了大量水分内脏淤血严重,死后尸体也应该是泡过水一段时间。”
“这么看来,青田镇的仵作没有说谎。”
“那当然,陶家在青田镇是独门大户,凶手应该没大到那个本事让外人得罪陶家来帮他。”只是,陆子奇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其实,我一直都有些想不通一个问题,你说陶双双就算喝多了酒摔到湖里,为什么溺死的偏偏会是西厢房那边花园的小湖。别忘了,她住的可是东边,离西厢房有些距离,何况那庄子里小湖不止那边一个。”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姚皓轩一开始的注意力确实着重放在了姚皓轩身上,毕竟他们那块离出事地点最近。可自从他不打算再怀疑姚皓轩的时候,这件事就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通了。
“等等,陆少爷,冒昧问一句,您的意思是,这位小姐是在湖中溺亡?”
苏沁还在想着陆子奇的话,一旁的贾叔先行开了口,她紧着回道,“对,是在小湖里发现的。”
“那湖是如何面貌?”
“啊?就……正常的小湖啊,不算太大,周围是假山石头,湖里还养了荷花。”
“那便错了。”苏沁的话刚说完,贾叔颦了眉头摇着脑袋。
“哪错了?”
“你们看。”贾叔指了指尸体,“这位小姐虽然是溺亡,不过口鼻喉深处都十分干净,若是在养了荷花的湖里溺亡,必然会吸入大量泥沙或是浮草,但我并没有发现这些以及类似的腐烂物。”
陆子奇自然是不敢看的,苏沁倒是忍住恶心瞄了一眼,贾叔已经把陶双双的喉咙割了开,那一堆堆烂肉血肉模糊的,他居然管那叫……十分干净?
仵作这行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干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可是个大线索!
“照这意思,不就可以确定陶双双不是在湖里溺死的,而是死了之后才被人抛尸到小湖里。这、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凶杀案。”
看来,小喜鹊还有他们的怀疑,都没有错。
“是的。”贾叔点了点头,“如果发现的地方确实是湖中,一定是有人在她死后转移了尸体。之前的仵作得出的溺亡结论从表象上看确实是没错,只不过或许当初陶家报的就是意外,仵作自然不会剖尸细查,也没有发现这点。”
毕竟,人人都以为是意外,没有特殊情况,谁家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死后还没有一个干净的全尸。?
“太好了,这算是我们第一个确凿证据了。”苏沁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白演那场戏还大老远把贾叔从县城请过来,只不过一松气的功夫,那股味道瞬间钻进鼻间,害得她又赶紧收紧了呼吸,“贾叔,可还有其他发现。”
“这儿。”到底是县城衙门专门的仵作,就是专业。贾叔拿起了刚刚就在查看的尸体的手,“我在她的指缝深处发现了一些腐肉,她那儿没有伤口,是属于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