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林中好似有动物在狂奔,惊起枝头上的鸟儿扑棱扑棱的飞起,躲的远远。
凑近一些,可听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声音,月光透过树叶照射在那道身影之上,身影斑斑驳驳。
原来竟是一个长手长脚的男子正在林中奔跑。
他嘴里念念有词:“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
“噗通!”
男子被横向生长的树根绊到,摔了个狗啃泥,只见一道微弱的白光从他的袖口内飘出,随着他摔倒,那道白光继续向前飘去。
随即身后一道劲风而至,肃清道士顺着看去,眉头轻轻皱起。
这时,轻轻浅浅的脚步声走进,昏暗中只能看见花白的胡子:“贫道还以为是谁。”
趴在地上的肃清道士闻言翻了个身,一手拄着头侧躺在地上看向来人:“虚妄道长,失敬失敬。道长这是要往何处而去啊?”
虚妄道士打量着地上的人:“肃清,你这是在做什么?”
肃清道士闻言,一副你不是都看见了的模样:“贫道睡够了床榻,所以出来找找情趣,这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也是一种修行嘛。”
这话显然虚妄道士不信,睨着他道:“贫道还以为这林中急走的是妖物,没想到碰到你了。也好,贫道问问你,那弧獴和那些鬼魂去哪了。”
像是怕肃清道士搪塞过去,继续说道:“当时可是你把他们都带走了。”
肃清道士一瞪眼睛:“这事说来话长,贫道乃是有着难言之隐,才会迫不得已救走那些妖怪和孤魂野鬼,不然贫道怎会搭上自己的名声,道友你说对不对?”
他说着长叹一口气,捶胸顿足,脸上痛苦万分:“道友你有所不知,那女鬼给我下了虫蛊,我也是破解不了,我才……唉!”
虚妄道士似信非信:“哦?还有你破解不了的虫蛊?”
肃清道士白净的脸上顿时犹如火烧:“贫道这三脚猫的修行,道友你也不是不知……”说到后面声音弱了下去,似是底气不足。
虚妄道士闻言眼神有着难以掩盖的嘲讽,看着肃清道士开口说道:“你说的也对。”
他和肃清交过手,肃清几斤几两重他深有体会,修行确实不怎么样。
肃清道士“啧啧”出声:“道友你有所不知,那日贫道虽救了他们,可鬼和妖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只要有口气在,必要争斗下去,二者相争必有一伤,何况法力都不弱,最后只落得个两败俱伤。”
虚妄道士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肃清道士,这事他也有所耳闻,在那之后,确实妖气像是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阴气也荡然无存。
肃清道士道士呜呼哀哉,大有生不逢时,软弱没用的悲天悯人之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对着虚妄道士晃了晃:“道友一起畅饮否?”
虚妄道士瞧着自甘堕落的肃清道士,毫不掩饰的嗤笑一声:“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肃清道士也没再谦让,嘿嘿一笑。
看着虚妄道士离开,肃清道士身子向后一仰躺在地上,透过树叶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喃喃自语:“贫道,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司昳魂飞魄散之时,还以为再也没有以后了,哪成想她又恢复了神识,虽然现在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但好在不是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肃清道士。
她恢复神识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没等司昳对他再三感谢,他便胡乱说了几句,说是还有人追在他的身后,恐怕是奔着她来的,眼下只能将她送走,越远越好。
而这只是下策中的下下策,天下虽大,能躲避得了人,可躲避不了鬼,妖,还有会法力的有心之人。
虽然躲避或许无用,可连肃清道士都想要躲避得人物,定然是很厉害的,司昳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奔逃。
临走之时,又嘱咐肃清道士一定要好好照顾无名他们,等他法力恢复一些,再征求无名他们的意见,是否愿意去地府投胎,然后再做打算。
肃清道士同时也答应,在她离开之后就会将小姌渡化转世投胎。
有他的承诺在,司昳暂时后顾无忧。
当她从肃清道士的衣袖中飞出的时候,确实察觉到了身后有一道气息紧追不舍。
司昳像无头苍蝇一样,只能闷头一直向前逃。
从白日到夜晚,再从日升到日落。
司昳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回头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咒骂道:“想要活着也太难了点儿!别让我魂魄恢复好,不然第一个我就解决你!”
被一道气息给追的灵力耗尽而死,可太没面子了,还不如之前那个死法好呢!起码死的光辉,死的伟大不是?
司昳回头,眼前瞬间一黑,随即听到一阵哒哒哒响,好像是马蹄的声音。
待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司昳从帘布中探出头,看着眼前倒退的街道,才知道自己上了一辆马车。
一直紧跟着她的气息,这时也不见了。
“公子,云旗少爷为何不跟咱们一起走啊?”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吓的司昳下意识的闭气。
马蹄声哒哒的走了过来,伴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云旗少爷说他身子不适,怕折腾咱们,所以分开赶路。”
司昳一愣,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先前说话的人笑道:“刘护卫,你怎么出了趟远门儿,回来脑子就不够用了?云旗少爷哪里是身子不舒服,实乃为了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