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磲还因此嘲笑他假清明,吃不得苦,做样子诸如此类的话。
可任清明只道:“下官要回去好好歇息,才能有更好的身子为百姓谋出路,求殿下认罪。”
“呸呸呸!”丰磲气的嘴唇哆嗦。
脚下生风,回到了少年很前,还没等说什么,少年看向他:“还是如此?”
丰磲点了下头:“殿下不用为这种蠢猪费心思,他现在两只耳朵已经聋了,说什么都白费。”
少年没有接话,而是叹了口气:“父皇还是没有回信。”
丰磲闻言神色一暗,刚刚的气愤瞬间消失不见,仿佛皆是幻觉,没有发生过一般。
少年的声音幽幽暗暗:“长乐县内到处都是坑洞,百姓找不到草根,便找树根,再过些时日,恐怕树根都找不到了。”
一脚迈进来的下人闻言,随便搭了一句:“那树根要是找不到了呢?”
树根找不到,找不到就该人吃人了!可,这是谁啊,这么没大没小没眼色?丰磲正要呵斥,却见来人将茶水放下,坐到一旁。
“你大胆!”
“丰磲。”少年举手制止,看着来人目光清亮:“是云旗。”
“云旗少爷!”丰磲惊呼一声,仔细一看,除了脸上有点儿黑之外,确实是云旗少爷,想必脸上是抹了黑粉。
“我在偃师一直等不到你回来,就知道你肯定又反悔回长乐县了,所以就来看看,其实是怕你饿死在这里。”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喏,可是你在偃师时最喜欢吃的糕点呢。”
说笑着看向一旁的丰磲:“多日不见,丰磲还是这么圆润,你主子的吃食是不是都被你偷吃了?”
说完爽朗一笑。
丰磲讪讪:“云旗少爷竟拿小的开涮,小的这是天生丽质,娘胎带的圆脸。”
“韶云旗,你怎么来了?别告诉我你来就是为了送糕点。”
“赵乘安,我要是不来,你不光是饿死,还要谢罪长乐县百姓呢~”
赵乘安不以为意,拿起桌子上的油纸包扔给丰磲。
丰磲连忙接过,打开一看一阵香气扑鼻,咽了咽口水:“公子,这……”都赏赐给他啦?
虽然很想吃,但:“公子,小的可不敢要,您这些日子以来吃的可是……”
话没说完,赵乘安瞥了他一眼:“话多。”
丰磲便没再说下去,美滋滋的捧着糕点。
韶云旗看着丰磲:“看吧,真让我说准了,好吃的都让你吃了。”
这公子和韶云旗可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二人来往言谈,也丝毫不会把身份地位挂在嘴边,一切自然随性。
像丰磲等人早就耳濡目染,听见韶云旗这么说,扭头就走。
“还没回答我呢。”
韶云旗不再说笑,从怀中拿出信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给你带了好消息。”
他其实并没有一直在偃师等着,赵乘安的信也不是向皇上呈递,实则是给他写的。
他收到信后,便马不停蹄的去皇城,先是将事情告诉了父亲,然后父亲又上书的皇上,最后才有了这封信。
赵乘安却没有拿起打开,嘴角勾了勾:“可以开始了。”
韶云旗开口说道:“想不到长乐县闹的这么大,死了这么多的百姓,皇上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的,只是拨了赈济救灾的银子之后就以为解决了。”
“要是你写信呈递皇上,恐怕路上就会截了,还是你聪明啊。”
赵乘安目光深邃,手指敲了敲桌子上还未拆封的信件:“如今倒是可以解决了。”
韶云旗点了下头,转而一笑:“不过,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也会进了套,真是难得,明天可得让我瞧瞧那个钱主簿的模样。”
赵乘安嗤笑一声,也没否认:“也亏了他这份聪明,能让他多活了几天。”
“那钱你真的不知道去处?”
赵乘安想了想:“现在应该是在大哥手里。”
能让赵乘安叫大哥的,也只有是当今的大皇子。
韶云旗说道:“这大殿下可是养了一个好手下,将赈济救灾的银子在你眼皮子底下走了一圈,又有任清明亲眼所见,然后又将银子交到自己主子那里,啧啧……”
“你不是打算避其锋芒吗?上次本来有机会离开,怎么又回来了?”
没等赵乘安说话,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就算这件事推到你的头上,你身为皇子,也不可能惩治你,最多也就是闭门思过,禁足一些时日。”
想来一定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决定,不然怎么能突然“一反常态”。
“没什么,就是有些烦了。”
少年人眉眼平和,被栽赃也没见他愤怒,眼中只有一丝丝疲累。
韶云旗缓缓说道:“这么多年你都过来了。”
“正因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才受够了。”
二人没再说话,屋内针落有声。
“大人……”
“孙望,你来了。”任清明声音沙哑。
名叫孙望的男子身影晃荡,一双眼睛就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估摸着时辰,便赶来了。”
他一开始也要来跟任清明同跪的,可任清明说他现在的身子受不得这个苦,只让他等着时辰一到就过来接他。
孙望看着紧闭的院门,伸手将跪在地上的任清明扶了起来。
“还是不行吗?”
任清明没有说话,其含义不言而喻。
“唉!”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