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绯眸光幽幽,舌尖轻轻抵了抵牙关。
既然只是个消遣。
那多几个似乎也不错。
况且在这个世界养后宫并不会耗费太多精力,毕竟有专人负责打理,她最多也只是需要出个钱。
而现在。
她,喻绯,大名鼎鼎的三郡主殿下。
最不缺的就是钱。
“罢了,皇儿,你若没有这个想法,母亲也不催你,”女皇见她犹豫,母女俩之间的气氛又难得不这么嚣张,因此她的语气倒也难得的平和,“不过你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娶亲的人选你也该安排起来了。”
喻绯:“……嗯。”
“不过,邻国的那位丞相,”女皇拍了拍她的手,蹙眉道,“你若是有兴趣,随时来和母亲说,我会替你安排好行程。”
邻国政策有所不同,在这个世界,那是唯一以男子为重的地方,不过终是差距悬殊,治理很乱,如今管理朝政的是个昏君。
也是个暴君。
在周边的国家眼里,这片地方算是挺有价值的,所有人对其虎视眈眈,唯独斯洱女皇佛系不争,以平静安和为治理国家的根本**。
但喻绯不一样。
最近其他国家为了这个地方不断挑起战事,已经在宫内传开了,从郡主府到紫禁城的路途当中,她听见不少关于此事的议论声。
她垂着眼睛,平静视线落在屋内某处的布防图上。
这里的位置确实特殊,青山绿水环绕,是个滋养人才的好地方,再以丞相那非富即贵的身份地位,应该会被养的挺好……更何况这个地方既然被那么多人眼红——
那她就更想争一争了。
喻绯琢磨了一会儿。
然后看了她一眼,点头,露出一抹明晃晃的笑:“母亲,不用考虑了,尽快安排行程吧。”
堕神始终是堕神。
她对天下苍生本就没什么怜悯,刻在骨子里的更是根本就改不掉的嗜血好战,对争夺似乎特别感兴趣……换句话说,若是没有人争这个地方,即便那边环境再好,她也不会提起丝毫兴趣。
再说……
那个丞相,她还没见过。
“……”
在皇宫消磨了近一天,出来的时候天边卷起了绚烂霞光,车夫已经在外面恭敬等着了,本已有点困倦,但见她终于出来,还是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郡主,”车夫掀开帘子,方便她迈步上去,等她坐稳,他才继续出声道,“现在回府么?”
于是喻绯轻轻揉了揉眉角,十分自然的随意应声:“回府。”
**
到地方时天色已黑尽。
郡主府门口灯火通明,一看就是暴发户似的富贵人家。
她才刚从马车上下来。
就看见从方才就一直在东张西望的管家终于跟看见救星似的走过来。
似是有什么要紧事。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忘行了个恭敬的礼:“郡主殿下。”
喻绯表情都没变一下:“何事。”
“几个时辰前,您让我赎回来的那人……”她卡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现在跪在您的寝宫前,一句话不说,就想见你一面。”
喻绯:“?”
她皱了皱眉:“我让你赎……好吧。”
她忽然想起来了。
那人名叫何清渡,云洱楼未来的花魁,18岁生辰还没过,放在现代还是个小未成年。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小少年全家彻底死绝,周围人落井下石,他被赶出去了。
流落街头。
惨的一批。
然后被老鸨轻车熟路的骗回去了。
喻绯本来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经管家这么一说,她才猛然记起来。
何清渡,虚岁18。
嗯……肤白,腰很软。
叫的挺好听。
她先默默记下了。
……
寝宫门口。
大概是原主平时的行为作风实在可怕,因此虽然府里有很多人想吃瓜,却并没有人敢直白的上前。
只有几个英姿飒爽的侍卫。
试图把他从地上揪起来。
今早侍奉她的那位腰挺细的少年云廷,就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手里还捧了块西瓜。
“……”
边吃边摇头。
眼里全是怜悯。
好家伙,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又是个被喻绯那张狗脸欺骗了的可怜孩子。
也不知道她到底哪儿好……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见她回来。
方才还躲在一边吃瓜的兄弟姐妹已经默默散开,就连侍卫都贴墙站好,无比整齐的行礼,恭声道:“郡主殿下。”
喻绯面无表情的挥挥手:“你们先下去。”
然后视线才缓缓落在跪在地上的某人身上。
他跪的笔直,原本干净的衣裳上都沾了狼狈的灰。
喻绯推开门,语气不咸不淡:“进来罢。”
云廷:……
好家伙。
我直接好家伙!
这郡主玩儿挺猛啊,都夜夜笙歌了,精神居然还这么好!
怎么办。
好想去听悄悄话。
原本何清渡还挺坚硬的,如今见到喻绯也乖了不少,大概是她的眼神确实凶,又或许是因为三郡主的名号让他下意识的产生忌惮。
“咔”
门被轻阖上。
寝宫里依旧灯火通明,空气中浮着浅浅的慢香,一袭雪衣的女子径直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说你在孤寝宫前面跪了整整几个时辰,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