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跟白术两人吵得热闹。
沈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指尖抵着一边脸颊,一边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轻敲,阴邪的凤眼微眯,顺着漏进来的灯光往外面瞧。
他的眼神放空,不知在看什么。
也许只是发呆而罢了。
沈镜想起了上辈子,白糖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那时候,白术他们几个人也总是不能理解,反复问过他很多次,为什么他总是能提前猜到白糖的计划。
每次他都想说,他自己一手养大的小东西,他能不了解么?
不过,这句话他一次都没能说出口。
白糖恐怕早就已经忘记了,两人除了那倍受折磨的十年,曾经也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时光。
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折磨她的变态罢了。
沈镜曾经爱而不得。
每每被白糖气得抓心挠肝的时候,他总是想,如果恨能比爱更长久,那就让她一直恨他吧!
生生世世。
刻骨铭心。
永远地恨着他。
……再也,不要忘记了。
沈镜的指尖一直不停,眼神深深浅浅地映着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光。
光里仿佛永远站着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就那样含着满是恨意的目光瞪着他。
白糖那丫头倔得很,一次都不曾在他面前示过弱。
说到底,他只是想要那一个人的心罢了,却……
“滚滚滚,老子不爱跟你吵,一边待着去!”
谢宴这人,嘴笨得很,从来都不是白术的对手,吵得面红耳赤后,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沈镜的身边躲,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老大,你管管他,白术这混蛋老是欺负我!”
而且,白术这人就是个变态。
每次吵不过了就会动手。
谢宴身子骨一向娇弱,白术又是个打架好手。
因为是个毫无作为的战五渣,谢宴每次都被白术这个混世魔王的武力值碾压得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在经历了好几个回合的惨败后,谢宴终于烦了,不爱搭理一直故意挑衅他的亲哥,转头对沈镜说道:“老大,人也绑了,金条也给了,老欧那个祸害也让您使计给弄走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说到正事,白术也不闹了,依旧斜倚着桌沿,一边手指夹着烟,一边手指垂在身侧轻轻动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镜这才眼神微垂,一只手抵着脸颊,病恹恹地回道:“谢文武那边怎么样了?”
谢宴:“死得透透的了。”
沈镜指尖一顿:“姓白的那个男人呢?”
“你说白兴洪?”
因为之前听白糖提过这个名字,谢宴印象还挺深的,便大咧咧地回道:“按照你的吩咐,留着他一条狗命呢!”
沈镜一边手指在桌子上缓缓轻敲,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姓白的那边以后你都不用再管了。”
谢宴皱眉:“为什么?”
他其实挺想管的。
沈镜看了他一眼,精致的侧脸略显病态,唇色苍白道:“谢文武死了,正是你在潮帮站稳脚跟的时候,除了电影公司跟潮帮这边,你手上的其他业务都先放一放。”
谢宴神色恹恹,闷着嗓子回了一个字:“哦。”
沈镜:“暂时先交给裴琰,让他帮你先抵一阵。”
谢宴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