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形影不离的三只变态走了,沈镜这才回过身,将白糖轻轻放在床上。
男人的姿势轻柔,像在呵护着自己心爱的珍宝。
白糖根本没睡。
她闭着眼睛,提着一颗心,生怕沈镜说出某些她根本不想听的话。
但沈镜这个男人,在床边坐了许久,最后只是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压着她的耳朵,悄声说了一句:“糖糖乖乖的,保护好自己,等我过来找你……一切都会结束的……要学会等待,好吗?”
说完这话,沈镜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见那个开了又关的房门响声,一切归于寂静,悄无声息。
白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手指用力握在身侧,人却不动,只是始终眼神复杂地看着头顶的粉红色纱帐,发呆。
沈镜话里有话,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一些秘密藏在心里。
这是白糖一直心知肚明的秘密。
没什么稀奇的。
唯一让白糖介意的是,刚才沈镜叫她名字的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他会再次叫出她的小名。
最后从男人嘴里听见“糖糖”这个熟悉的名字时,白糖甚至有一瞬间的失望。
白滚滚。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白滚滚了。
自从沈镜不再叫她的小名,白糖常常有这样的一种错觉,那个从灭门血案中幸存下来的白家大小姐,终于还是,死了。
沈镜离开后没多久,明月就被凤姐打扮了一番送进了白糖的房间。
明月这时已换下白色丧服,被迫换上了一身血红色的暴露艳装。
现在的她终于褪下寡淡,整个人显得极为俏丽。
可终究还是,生不逢时。
“老实呆着!敢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牛高马大的打手将明月狠狠推进房间,见她踉踉跄跄扑倒在地上,这才凶神恶煞地关上了房门。
明月姿势狼狈,全身上下都是屈辱的疼痛,却只能死死咬着苍白的下唇,低头掩藏自己满脸的恨意。
哭是不可能的。
明家从来没有懦夫。
过了许久,明月终于平静了心情,这才抬头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西装少年。
虽然早有预料,但明月在看见少年……少女白净的小脸时,还是有一瞬间的失控,恨不得一枪崩掉她的头。
原以为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少爷罢了,却不想竟被倒打一耙。
明月自己就是演技精湛的戏子,从来只有她骗别人的份,想不到有一日,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骗得团团转。
这让她实在不能忍。
可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不能忍也只能忍。
父亲曾说,他们明家注定只能忍于一时,才能荣华富贵享之一世。
他们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如果不是足够忍耐,屈居在刘公公的保护之下,怕是早就被送进巡捕房大牢吃牢饭去了。
不过,明月之所以愿意忍耐,还有其他的打算。
在被侮辱之前,她从凤姐嘴里听来了一个惊悚的秘密,于是在跟姽婳做戏之时,借机将这个秘密告知他,希望他能将秘密传递出去。
最好能告诉刘公公,计划有变,绑架白家小少爷的计划恐怕不能如约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