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宴漫不经心的表情,白糖突然感觉很迷茫。
她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只是她幻想出来的假象。
要……赌一把吗?
沉默片刻后,白糖的目光在静止不动的汽车上最后停留了一眼。
随后,她踏着冰冷的夜风,还有一地尘灰,转身来到了那个被捆了手脚,被踩在地上,嘴里还被塞了布条的男人身边。
谢文武。
所谓潮帮的大少爷。
即将被谢宴杀人灭口的死人。
可是,面前这张脸是一个她完全没见过的男人。
这个谢文武应该就是这个时代的土着没错了。
然而,白糖现在的任务却是杀了他。
她现在需要用他的生命换一个答案。
“噗!呸!我说这位小兄弟,别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
谢文武不知怎么办到的,突然吐掉了塞在他嘴里的抹布,仰头看着白糖就开始求饶:“兄弟!小兄弟!我们俩无冤无仇啊,你不能杀我!我是潮帮的少主,我们家里有得是钱,你想要多少,我让我爹都给你,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白糖摇头,垂眸看着他,淡淡道:“我不需要钱。”
钱,上辈子她多得是。
但她一直到死都没有快乐过。
谢文武急忙挪了两步,脑袋紧紧挨着白糖的小腿,急切道:“那你需要什么?权利?女人?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我们谢家可以办到的,我爹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只要你别杀我!”
“我说真的,小兄弟,你看看我,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谢文武痛哭流涕,刚才的嚣张与不可一世再也看不见了。
你看,唯有死亡,才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傲慢。
但白糖还是摇头:“抱歉,爱莫能助。”
这个傻子,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要他死的人不是她,而是谢宴。
关于他生死与否的决策权根本不在她手里。
她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当利用完了她之后,这个傻子还是会死的。
这就是权力所带来的纷争,谁也改变不了。
说完,白糖面无表情,举枪就朝谢文武开了一枪。
嘭!
带着人体皮肤温度的弹壳,擦过一百年前的空气,深深地镶进了码头的水泥地面。
而谢文武就在这声枪响过后,突然瞪大了双眼,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大腿根下一片湿润,然而身上并没有血液流下来。
白糖不为所动,只是垂眸冷冷地看着,脸上是无情的冷漠,垂在身侧的手指却隐约在发着抖。
“你们俩过去看看。”谢宴面色不变,略微抬了抬下巴,指着两个手下让他们上前查看情况。
两个年轻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把枪揣在腰上,蹲在不知死活的谢文武面前,将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最后抬头对谢宴喊了一句:“老大,大少……这厮还没死,只是吓尿了裤子!”
“嗤,没出息的东西!”
谢宴嗤笑一声,转身来到白糖面前,垂着眼冷冷地看着她:“小子,你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