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镜的指点下,白糖很快踩着甲板来到了轮船上。
沈镜就跟在她身后。
然后是谢宴。
送他们来的那辆汽车已经不见了。
至于那些行动有素的黑衫男人,未免暴露行动计划,他们被安排骑着单车,零零散散地往这边赶。
似乎都还没来的样子。
在这种近乎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白糖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一边朝着轮船上走去,一边在心里琢磨沈镜的意图,以及可能发生的任何一种可能性。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白糖很快见到了失踪快一个星期的裴琰。
“你们来了。”裴琰这个如今的银行大佬,在他们三个人面前,却没有任何架子,甚至带着一点大哥哥似的暖意看着他们。
裴琰微微颔首后,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藏在眼镜后的眼神锐利一闪,带起一片肃杀之气。
白糖神色冷淡,搁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攥紧了。
她并不认为裴琰所谓大哥哥一般的温暖是对她的。
她害怕裴琰。
裴琰也讨厌她。
他们必会这样不死不休地纠缠下去。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的结果。
因为,裴琰也是上辈子死在她手里的其中一个人。
杀身之仇不可能那么快忘记的。
就像她对白术。
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女孩罢了。
本就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但白糖依然恨了他那么多年。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当时那个死去的女孩是在白家灭门之后,还在她身边的唯一一个好朋友了。
白糖那时无依无靠,又被囚禁在几个恐怖的男人身边。
她几乎拿那女孩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在手心里,生怕她会跑掉。
白糖以为,只要还拥有这个好朋友,她的人生,她的一切就还能像从前一美好。
可事实是……
这个唯一的依靠被白术这个杀人狂悄无声息就给弄死了。
而最令她绝望的是,弄死就弄死吧,为什么偏要让她参观女孩的死亡现场呢?
这是白糖至今无法原谅白术的地方。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啦。
反正,四大变态也恨她如故。
那他们就……这样千秋万代的,千年万年的,彼此仇恨下去吧!
这才是她的宿命。
“哥!”
谢宴这傻子,一看见裴琰就像摇着尾巴的狗,表情欢快地扑了上去。
却被裴琰一巴掌拍到了一边:“行了,时间紧迫,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安排一下吧。阿镜呢,你这边怎么样,准备好了么?”
裴琰一句话让沈镜身体隐约颤抖了一下。
沈镜沉默了一下,随后抬起头,脸色阴沉地问道:“阿术有没有说,人具体什么时候来?”
“具体时间不知道。”
裴琰抿着唇,严肃道:“阿术说老头子还是不信任他,不肯把具体的行动时间告诉他。不过,阿术也说了,他估计要过了十二点,今天白老爷子头七,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过来。”
十二点?
白糖听见这句话,很快垂下了脸颊,借此遮掩自己眼里的一闪而过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