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屏住了呼吸,却是摸进了那处林子中,这林子果真阴冷,走在林子深处,抬头竟望不见原本天上亮如圆盘的满月,只见虬结的藤蔓,高耸的枝叶将满月档了个严严实实。按理,世俗之中大户人家的庄子里,便有林子也不该是这个样子,总是有人打理修剪的。
林子如此阴森,必然有异。
良素手中金系魔法凝而成刀,小少却更直接,却是在这林子里布下了结界。良素用金系法术左右斩断树枝,进到林子深处,却忽地发觉这道路却似适才二人便走过。
迷路了?
小少却是一沉吟道:“这林子里有幻术。”
良素一愣,原来如此,怪道这林子处处透着诡异。
小少细细看了一回,却是笑了。却见他凝神施法,只一刹那,这林子却若一座房子一般轻轻颤了两颤,只却没有破这林子里的幻术。却听小少高声道:“小妖,你这点幻术在我面前还不够看的,今日我不破你巢穴,你自己出来罢。”
小少话音刚落,却见林子中漆黑阴郁之气忽地便消散了,高入云霄的枝杈也消失不见了,虬结的藤蔓亦消失了,这处却现出一个后花园的模样,却是遍地芳草萋萋,花木繁盛,那花木亦是修剪得齐齐整整,开着花儿在月下却是娇艳异常。
这才是大户人家的花园该有的样子,想来幻术已然破了。
便在此时,那娇艳的花朵之中却盈盈立起一名女子,却是彩衣翩跹,徐徐朝二人飞来,甫一到得二人面前,便盈盈拜倒。
却听诡小少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抬头,良素才惊觉,这女子却是姿容绝色,那盈盈若水的眸子,那皎洁若月的面容,在这月色之下竟美得如此清澈动人。
便是良素一名女子,亦觉得心生怜爱,良素一晃神,立时明白过来,这女子怕是什么妖,这妖术果然了得。
却听那女子款款答到:“小女子蝶衣,见过二位仙侠。”
“你是妖?”良素看着女子问道。
“是,小女子是这园子里的玉蝶妖”
原来如此,世俗之间多有虫、鸟吸天地灵气经年不散终而成妖的。
“沈公子的元阳可是你采了去的?”却是诡小少问道。
“我……”蝶衣却顿住不说,只是依旧抬眸望着良素并诡小少二人,眸中那盈盈秋水的点点柔意着实令人心生不忍。
岂料诡小少却大煞风景地道:“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良素望着诡小少,诡小少似对幻术有异常的察觉力,看来蝶衣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确实不够看的。只是……这人说要寻一个爱人,游遍三界,这般对女孩儿,怕是要孤独终老……罢。
却在此时,花园外却有人说话:“小少公子且慢!”
却是沈祉玉!
正主儿来了,小少却是收了结界,任那沈祉玉进得花园。
却见沈祉玉身后依旧是四名仆从推着那架轮椅,那四名仆从却是低了眉眼,似看不见面前的情形一般,怕是受过什么特殊训练。
却听那沈祉玉道:“二位仙侠,我与蝶衣乃真心相待,还请二位仙侠成全。”
听得沈祉玉这般说,那蝶衣哪里还忍得住,却是起身依偎到沈祉玉身旁,轻轻唤道:“祉玉……”
原来人家是两情相悦,依着良素的性子,这种事是绝对不管的,男欢女爱两情相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昔日炉鼎局这种事儿多了去了,不过,今日这事却是透着蹊跷,既然沈祉玉与这蝶衣两情相悦,又为何特特请了自己与诡小少来府上“撞破”?
良素道:“你二人两情相悦,可她是妖,你二人在一处,便是她不想,也必定耗损你的元阳,你身子如此,只怕就是因她吧?”
“我情愿。”沈祉玉却是想也不想地答到。
蝶衣听了这话,却是眼中含泪,道:“祉玉,却是我害了你!”
沈祉玉只执起蝶衣一只纤纤玉手,放在脸上摩挲道:“蝶衣,我不悔,便是为你舍去这条性命,我亦不悔。”
蝶衣听了这话,泪珠却是扑簌簌掉落下来,与沈祉玉相拥在一处,早已泣不成声,沈祉玉却是轻轻地抚过她的额头,抚过她的长发,又执起手轻轻吻上一吻。
“所以,你请了我二人来,是为了她?”诡小少见了这情形,却是心思有些动摇,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蝶衣是妖,沈祉玉是人,妖与人在一处,自然是于天地伦常不相符,且蝶衣必定会损伤沈祉玉的元阳,自然不能由着蝶衣作乱。只如今看了二人情形,他却着实动摇了,蝶衣爱慕沈祉玉也罢,沈祉玉爱慕蝶衣也罢,二人却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动,诡小少这一生最想的事情便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不被他人左右。
沈祉玉却是点了点头,又轻轻摸了摸蝶衣的长发,却是轻柔地对蝶衣道:“蝶衣,你来和二位仙侠说罢。”
蝶衣听话地立起身子,却是收了收泪珠儿,那一张皎洁若月的面容此刻梨花带雨却是更惹人怜爱了。却听蝶衣道:“我等虫鸟妖,嗅觉却不比别的妖,格外灵些,仙侠身上可是有九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