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心中一咯噔,他此刻的情形,若云浪再要细看,情况就端的不妙了。
却听得云浪声调有些冷道:“燕云阔,你日后少去寻燕云娆,免得她再生了二心。”
云沁身形不动,淡淡道:“好。”只是,声音却沉得可怕,手中的拳亦撰得极紧。
云沁转身消失在夜幕中,却并未回燕云阔的住处,一个转身,却是往云增的住处去了。
待见到云增,云沁开口便问:“云增堂伯,可打听到了云厚母盅之事?”
云增也忙道:“沁儿,我正要去寻你,这些天我暗地里查了个遍,幸不辱命,云厚果然如你所说,每隔一段时间便必要闭关一阵子,想来便是用修为饲喂那母盅,再行调息恢复。”
云沁听了这话,眼中一闪,忙又问道:“云厚多久调息一次?”
“三个月。”云增道。
云沁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又问道:“云增堂伯可知在哪里?”
“祠堂。”云增道。
祠堂?竟在云家祠堂?
是了,祠堂,那地方特殊,寻常日子大门紧闭,哪里有人会去?唯有云家授徒之日才会开了祠堂祭拜已然得道的长辈。
且,那祠堂有重重禁制,都是得道的长辈设下的,唯有云家家主能开。
云厚果然会挑地方,竟挑在了祠堂中。
“还有,沁儿,下一回云厚调息的日子就在……”云增说着,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云沁,神情似有些犹豫。
“在什么时候?”云沁忙问道。
“明晚。”云增说罢,却不看云沁,只低下头。
明晚?竟就在明晚?竟这般快?!
云沁想了一想,却是有些犯愁地道:“云增堂伯可知那祠堂的禁制如何解开?”
云家的禁制与旁人设下的禁制不同,非但有法术,还有精妙的法器,且那禁制乃是历代云家长辈设下,繁复精妙,若是没有法门,委实很难解开。
云增却忽地道:“沁儿,你果真要去?”
“自然要去,我原想着偷偷取了云厚的母盅,但如今知晓了云厚最虚弱的时候便是饲喂了两条母盅之后,这般好的机会焉能错过?”云沁说着看向云增,又道:“堂伯,我听良素说,这母盅的盅毒都在毒囔中,若是能取得这毒囊,以毒攻毒,说不得能抑制您身上的魔血之毒,到时不光是您,这洛南城中的修士们都能压制魔血之毒,再不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这却是这几日良素悟出来的,良素这几日呆在那院子中无事,便研究那盅丸,一日忽地告诉云沁,若是能得了那母盅,取了毒囊制成盅丸,便能长时间压制魔血之毒,虽不能解毒,但不触发却是有望的。
云增听得这话,眼中忽地放出一道光芒来,然,只一瞬间,那道光却便的浑浊了,却是云增落下一把浊泪,猛然抓住了云沁的手道:“沁儿,你……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云沁见云增这般,知他是担心自己,却是哄着他道:“堂伯放心,我定当加倍小心,且不是还有您帮着我吗?”
“我……我……唉……”云增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叹得云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问云增。
却见云增一只手颤抖着递出来一枚玉简,云增的手抖得极为厉害,连那手中的玉简一道跟着剧烈地抖动。
云增忽地又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按住了自己剧烈颤抖的手,将那玉简递给了云沁,道:“沁儿,你拿去,这是我想了法子得来的,据说能开那祠堂的禁制。”
云沁见了那玉简,心中欣喜,果然云增堂伯是有法子的,只是云增堂伯这手却为何抖得这般厉害?
云沁接过玉简,顺手搭在云增腕间,想探一探。
不料,云增却如触电一般猛然将手抽了回来,却是慌忙道:“我没事,不必探我,怕是那魔血之毒中得久了才这样。”
云沁见他不愿,却不好再勉强,只拱手道:“堂伯放心,云沁定当尽全力,待取了那母盅,便来为堂伯疗毒。”
云增听了这话,两行老泪却又落了下来,只看着云沁,眼中的神情复杂至极。
云沁也不多手,只朝云增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却听见身后云增蓦然唤道:“沁儿!”
云沁脚步一顿。
云增却是半响再没有说出一个字。
云沁又安慰云增道:“堂伯放心。”却是匆匆离去了。
云增看着云沁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半天才道出一句:“沁儿,你……小心……”
……
这一夜的夜色与云家许多个夜晚一样,月色正好,不浓不淡,云家的院子中静谧异常,偶有风轻轻划过,带出些许的树影婆娑。
云沁收拾停当,在身上拍了一张匿踪符,便静悄悄地滑入了夜色中。
那匿踪符是良素给的,但今儿晚上这事,云沁并未告诉良素,今晚的事太过凶险,且,这是他与云厚之间的事。
云沁抬眸看了看天上被乌云遮去了一半的月,上一回没有了却的事,这一回必要了却,云厚与他,杀父之仇,下毒之仇,今晚便做个了断。
云沁悄无声息潜到了云府的后院,在最偏僻的地方有一座漆黑的楼阁,那楼阁黑得寂然,仿若在云府不存在一般。
但这个地方云沁却是记得的,且刻骨铭心的记得。
幼年时,他每每被云厚罚跪,以各种莫须有的名头。与族中孩子起了纷争,无论有理没理,错的都是他,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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