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打量着云浪大约是走了,又看了看自己房中这道大阵,阵当然不是她布下的,是云沁带了燕云远自那隐秘之处进来悄悄布下的,别说,还真管用。
忽而,良素发间的蝴蝶动了一动,却是自良素发间飞了出来,良素摊开掌心,那蝴蝶便施施然落在她的掌中,翅膀忽闪了一下,似要与良素说什么,又绕着良素盘旋了两圈,便悄无声息地自窗棂飞了出去。
良素便也跟了出去,御风静悄悄地跟在那蝴蝶身后。
却见那蝴蝶轻盈盈地飞到一处便落在一处花间不动了。
良素四处看看,这里不就是云沁上回带了她悄悄潜入云府花园的地方?
月色下,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若自月间飘然而至这花园一般,如玉一般温润的面上微微笑着,一双宝石一般的眸子只看着良素。
“这蝴蝶倒是巧,还能带路。”良素亦笑着道。
云沁将那蝴蝶托在指尖,轻轻一送,蝴蝶又落在了良素的发间,不偏不倚,恰恰好点缀在良素缎子一般的发上,如此妖娆动人。
虽是燕云娆的面容,然那神态,那双俏生生的眼眸,却是良素的风采,此刻的月色下,美得令云沁不禁多看了许久。
良素伸手摸了摸发间的蝴蝶,又道:“这般唤了我来,可是有事?”
“嗯,带你去见一个人。”云沁轻笑,却是自自然然执了良素的手,自云府跃出。
二人在洛南城的夜色中御风而行,却忽地听见有人道:“你二人怎生这般快,也不等我一等。”
云沁并良素齐齐回头,见到一名翩翩公子,一身湛蓝的衣衫,面容清秀,面上露出略有些坏的笑看着二人。
来人正是燕云远。
“你倒说他们,也不见你等一等我。”却是又有一名男子翩然而至。
这一回良素却是有些意外,来人竟淮北江家少家主江岭。
良素断没有料到淮北江家的江岭会来此,忙转头看云沁。
却听云沁道:“燕云远联系的,非但如此,燕云远还联络了洛南各个世家。”
良素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佩服地看向燕云远,素来长袖善舞的燕云家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饶是如今这样的境地,燕云远也能将洛南修仙世家凝聚在一处。
却听得燕云远道:“走,去燕云十八骑宿馆。”
“那里不是已经闭馆了?”良素脱口问道。
却听燕云远道:“从未闭馆,不过是做个样子,如今洛南城中到处是云厚的眼线,燕云家也罢,我也罢,燕云十八骑宿馆也罢,不过都是做个样子。”
原来如此,良素想起初见燕云远时候的情形,燕云远酗酒,任由手臂重伤,萎靡不振,实则不过都是在迷惑云厚,便如这从外面看上去静悄悄的燕云十八骑宿馆一般。
燕云远,燕云家三公子,从未被云厚打垮!
良素嘴角微微弯起,跟了燕云远入了十八骑宿馆。
果然,那十八骑宿馆的殿中破败不堪,不见一丝人气。然,绕过那殿中,往后而去,十八间宿馆整整齐齐,不时有人收拾打点。然这些来往收拾之人各个都低眉垂首,话不多说一句,步子不多走一步,且个个修为不低,显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
良素愈加佩服燕云远了,这样的危机关头,他几时训练出这样一帮人来的?
燕云远带了三人径直穿过十八间宿馆,却是到了轻啸后院。
昔年,良素并云沁便是匿在这轻啸后院中,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良素看着这熟悉的轻啸后院,心中生出多少感叹来。
洛南再不是昔年那个洛南,云厚已然变成了魔头,燕云家也被毁了……
好在,云沁也不是昔年的云沁,燕云远也不是昔年的燕云远。
燕云远入了轻啸后院,招呼了人给三人上了上好的灵茶,便大喇喇一坐,抬手就将缠在臂上的白娟去了,嘴里兀自道:“终于不用绑着这劳什子了,小爷我的手也能出来放放风了。”
燕云远说着,抬手用力挥了挥。
良素上前看时,见燕云远的手臂果然大好了,一时高兴。
燕云远一直绑着白绢便是为了不让云厚等人生疑,如今在这轻啸后院,自然是要松快松快。
燕云远又对良素道:“良素姑娘,你也露了真面容来,在这轻啸后院,你且放心,云厚的眼线就是天大的本事也进不来。”
良素点点头,褪去那伪装。
云沁却是一拍燕云远道:“说吧,这些日子消息打听得如何?”
燕云远却是眼眸一收,道:“情形不好。”
燕云远抿了一口灵茶,道:“果然如你所料,四海九州许多地方都出现了魔人,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宿主,且魔血之毒还在蔓延。”
良素并云沁听了却是一惊,果然,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魔血之毒在四海九州彻底被激发了,下毒之人恐怕是全面动手了。
然,他们还不知晓是动手之人是谁!
“中宛城如何?”却是云沁并良素二人同时问道。
问罢,二人对视一眼,都自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
中宛城是仙衣坊所在的位置,云洛在那里。
燕云远见二人问,却不答,只拿眼看向江岭,道:“这恐怕唯有江岭兄最为清楚了。”
江岭听得燕云远点自己名,却是面上微微一红,道:“我才自中宛城出来,云仙主……就是令姐云洛姑娘,果然了得,带了仙衣坊控住了中宛城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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