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栗战续道:“仙衣坊在天界亦有一处地方,却能制得战甲供我栗家子弟穿上升入天界,得天帝特许,栗家子弟在天兵人手不足时便可随时补充。”实则昔年天魔大战,虽制住了魔界,然天兵却也死伤过半,若不是栗家儿郎,后果便不好说了。
良素却是第一回听说,旁的她都不在意,却是独独留心了这能升上天界的战甲,若是能得仙衣坊坊主给这么一件,自己不是也能早些去天界寻娘亲?
正自思索间,忽听见女子声道:“哥哥这阵子倒回来得勤快,怎么站在这演兵场上说话?”却是一名妇人,这妇人却是满头朱钗,身着大红刻丝长袍,好生热情地招呼栗战。忽地又见了良素,却是惊得险些呼出声来,顿了一顿方才道:“哥哥好福气,这一回来的这位姑娘是?”
原来来人便是栗阵的夫人周氏,栗战听她这般说,便知晓她暗指上回自己带来的是仲小月,却也不计较只给良素并周氏二人互相介绍相识。
一时三人都进得屋子中喝茶说话。
栗战并良素都是为了栗阵而来,自然不多说便去看望栗阵,此刻栗阵却是昏迷不醒。良素却是看得格外仔细,实则在识海中询问破针可感受到了魔血之毒。
然,破针却答没有。
良素细细看了栗阵,果是没有见到寿无疆一般全身经脉都通红的情形。
一时栗战又取了带回的药命周氏与栗阵服下,栗战一搭栗阵脉门,便以自己功力助昏迷的栗阵克化解药。
一时良素又轻声问道:“昔年寿无疆中毒,须每月用阴时阴月女子双休解毒,却不知……”
栗战一听,立时怒目望向周氏,栗家若是做出此违背人伦之事,栗战必是不会轻饶的,便是为救自己弟弟也不可草菅人命。
周氏却是急急摆手道:“没有没有,从未有过,夫君中毒不过是毒发之时夜晚便嚎叫,白日里也不过如此昏睡,从未害过人命,只有位道友自称瑶山族人,给过一个丹药的方子,我便命人制了这丹药,给夫君服用,到底是要压制一些。”
栗战听了方不生气,良素却在心中生疑,破针未能感受到魔血之毒,栗阵的情形亦不与寿无疆完全相同,难道栗阵中的不是魔血之毒?怎又会有瑶山族人插手?便问周氏道:“那位道友给的丹药方子,不知夫人可能给我看一眼?”
周氏听闻,却是有些不情愿,只发觉栗战在看着自己,便命人去取了那方子来。
良素看了看那方子,似有些熟悉,又似不太熟悉,只觉得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想不起来,便将那丹药方子还给了周氏。
是夜,栗家煲中静谧无声,便连传说中栗阵中毒后的嚎叫声也没有出现,想来是仲小月的解药果然起了作用。
良素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中,却没有丝毫倦意,只全神贯注望着窗外在月色下疏影横斜的几株芙蓉枝,目下已然入秋,芙蓉早已不见柔美的花朵,只有浓密的枝叶在夜色下轻轻摇曳。
忽地,良素识海中响起“咯咯咯”的笑声,便听见竦斯稚嫩的声音道:“主人快来,快些来。”
良素立时腾身而起,悄没声儿地摸出了房间,路上躲过两队栗家堡的巡兵,方才寻到了竦斯,此刻竦斯却变作一个不足3岁的小女孩儿模样,悄悄趴在周氏的窗格上朝里面张望。
原来这竦斯不光长着小女孩儿的面容,更有一项本事便是能短暂地变作小女孩儿的模样,最是能做这偷偷监看的事情,白日里良素见到周氏的药方便觉生疑,只一时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待夜里终于想明白,那药方不是全方,比自己曾经见过的少了几味药,这却奇怪了,若是按照周氏说的,果真是一位路过的道友赠方,既是有心相帮,又为何给一个不全的方子?且这不全的方子如何解毒?为何周氏又说可以压制栗阵的毒?
处处疑点直指周氏,良素便放了竦斯来偷看,果有发现。
良素收了竦斯,悄悄躲在竦斯趴着的地方看着,原来这竦斯竟还在此处挖了个洞,为防周氏发觉竟还做了个结界,反正她变作三岁女童个子极小,这结界便将自己包了进去,周氏果是发现不了,这小东西,倒是心细。
良素借着竦斯做的那结界继续往里看,只这结界委实小了一些,却容不下良素,只能透过这个洞看看里面。却见周氏竟在穿衣打扮,此刻正在往头上插一支珠钗,插在发髻上似又觉得不满意,又取了下来,复又在那妆匣子里挑挑拣拣,又取出一支步摇在发髻上比了一阵,似满意了便戴了上去。
这却奇了,这大半夜的,不见客不会友却这般悉心打扮又是为何?且栗阵昏迷不醒,作为夫人的周氏又是装扮了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