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听了良素这话,却是道:“我才不去,我跟了栗阵去,算什么身份?”
良素却是笑了,凤七依旧是这个性子,不明不白的事不做,没有名分的事更不做,将女子清白看得忒重了,凤七什么都好,就这点,两个字:迂腐!修仙之人行走江湖,哪儿那么多名分?
凤七蓦然见了良素,自然惊喜,却是道:“你怎么来栗家堡了?仙衣坊这般大的盛事你不在那儿呆着?”
“再大的盛事,与我何干?与你喝酒才与我有关。”良素却是摆摆手道,样子极洒脱,只眼底的墨云却挥之不去。
凤七听了良素这般说,立时笑了起来,道:“你这般久不来寻我,这一回我们自然要不醉不休!”
倒是风俊和路郁二人,亦是行走军中的大老爷们,素日哪一个不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今儿却看着两个女人这般豪爽说出不醉不休的话,两个大老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一时无语。
几人互相让了让,便不再拘礼,一同进了栗家堡内殿中。
两个女人要喝酒,自然没有两个男人什么事,路郁风俊二人着人上了好酒,便笑着出去了。
凤七上前便给良素将酒斟满,只良素却忽地不想喝了,凤七都觉着奇怪,良素你竟不想喝酒了?良素自己也觉着奇怪,莫非是灵泉三叠将口味养刁了?栗家堡的酒可也不是寻常的酒,这酒一满上便芳香扑鼻,只是良素却不想喝了。
凤七嗔怪万分地邪了良素一眼,道:“说好陪我喝酒,这会儿你自己不喝了。”
良素却是摸摸脑门不好意思地笑了,却是四处看看,忽地想起一事来,便问道:“你那妹妹凤九呢?”
昔年良素、凤七、栗阵、云沁几人乔装了混进玉门城中便是为了劫走凤九,彼时她是名满天下的花魁“妖九月”。那一回几人被银生越这一顿好打,险些丢了性命。
只良素再没有想到,后来自己竟顶着“妖九月”的名号与银生越再入玉门城,更想不到与银生越竟成了莫逆之交。
良素忽而取出银生越与她的那枚玉简,玉简中有银生越的心头血,那玉简便是通红的,良素但凡在这玉简中注入一丝灵力,银生越便能瞬间知晓她在何处。
只,良素从不想令银生越知晓自己的下落,为何不想?良素竟说不清。
若这玉简是莒生相赠,良素蓦然心中一惊,怎么会又想起莒生,良素这些日子醉生梦死,便只想忘记他,忘记他,究竟因他刻意骗她,还是因情毒?良素也说不清。
凤七何等机敏,只略略扫过良素手中的玉简,便知有事。
只她亦不说。
凤七自顾自喝了一口酒,道:“别提了,那回我们拼尽全力将凤九带回栗家堡,才发觉,她竟身中魅毒。”
良素一愣,魅毒是何物?
凤七又道:“凤七堕入魔道,自愿修习了千红艳魔窟的魅功,不想却急于求成,走火入魔之下差点损了经脉,那老鸨亦怕她有失,却是给她喂了那魅红丹,倒是救下了她,只魔丹都有毒你也知晓,这魅红丹中便是魅毒。”说到此处,凤七却是恨铁不成钢地道:“九儿真是不争气,竟去练那些歪魔邪道!”
良素却是安慰凤七道:“这不能怪她,她有魔根,修魔本是正途,要怪就怪那老鸨妖母给她吃这东西,妖母救她不正是怕失了她这棵摇钱树?给她服的丹药岂能有好?”
听得良素这般说,凤七蹙眉一想,忽地却是恍然大悟般道:“怪道九儿中那魅毒蹊跷呢。”
“怎生个蹊跷法?”良素一听来了精神,魔毒而已,央了小月,必能解了,故而良素先听听蹊跷再说。
凤七听得良素这般问,却是面上忽地一红,啜了一口酒,竟不做声。
良素见她不做声,益发觉着奇怪,却是又问道:“你倒是说啊,你且说与我听,我好和仲小月说,仲小月你知晓罢,仲祈的妹妹,解魔毒天下第一,她必能解了凤九的毒。”
凤七听良素提及仲小月,更是脸红得厉害,却是比适才反应更大了,跳起来道:“别别别,九儿之事,这三界中你与谁说都使得,就是那仲小月说不得,若是让仲小月知晓了,她必杀了九儿。”
咦?凤九之事与小月有什么瓜葛?
见良素这般狐疑地看着自己,凤七知晓这事必是要说了,与良素说她是不怕的,良素与她的姐妹情谊那自是不必说。
凤七啜了口酒,道:“我与你说是不怕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仲小月。”说罢,凤七却是轻轻一叹,道:“你不知道,这魅毒厉害得很,每回发作之时,九儿便……便……必要去寻个男人,且……且……对那男人极尽妖媚之势,那场面……别说男人,便是我一个女子都受不得,实在是香艳得了不得,天下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凤七说罢,面上已然红得若火烧一般。
良素听她这般说,再看她这般神情,心下便了然了七八分,媚术啊,炉鼎局中红婉仙姑也曾传过几名头牌花魁,那红烛摇曳之下,罗帐轻纱之中,女子眼波柔媚,身姿妖娆,再施以媚态入骨的魅惑勾魂之术,天下确实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住。
凤九本就生得极美,且媚骨天成,施施然往那一站,只一颦一笑都让男人心旌摇荡,何况,她再施展那柔媚入骨的媚术,那场面,良素便是用想的都觉着要喷鼻血。
凤七这样的性子,都说受不了,更可想而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