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内。
“今晚,又得麻烦卿卿了。”云幸川并没有慌着去寻青龙骸骨。
他之前给姜卿雪发过消息:“没办法,那人非要死撑着要求来见你。”
白泽的消息,是特殊调查局与天乩这边目前最首要的任务。
姜卿雪看着车子逐渐往妖色那边驶去。
她没有看云幸川的脸:“白泽和浮屠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虽然南中那边的浮屠大本营被摧毁了,可是……
白泽既然会选择脱身,这就代表着浮屠的根基并没有彻底毁灭。
那个家伙,比狐狸还狡诈。
“没有。”云幸川听见这两个名字眸子也微微沉下去。
他说着,伸手递过把东西:“阿璎不肯松口,浮屠那边没留有活口。”
于是,两个地方都没有什么进展。
五颜六色的糖,安安静静躺在男人手心。
姜卿雪想忽略。
可她余光在瞥见云幸川带着柔意的眉眼时,脑海里却莫名响起来一句话——
朝朝辞暮,尔尔辞晚,吾心念卿卿,岁岁且安安。
“吃点东西,今天卿卿恐怕还没有休息吧。”云幸川把其中一颗的糖衣剥掉。
他捏着就凑到小姑娘唇边:“草莓味的,听说小姑娘都喜欢。”
姜卿雪垂眼看着自己嘴巴那颗糖。
她光是闻,仿佛都能闻到一丝沁人心脾的酸甜味道。
皓齿微张,朱唇轻合。
前面充当司机的孙绍祺立马把挡板升上来。
“甜吗?”云幸川总是知道,该怎么去破掉这个小姑娘的心防。
姜卿雪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缩紧。
她就着这个姿势,便把糖合着云幸川的手指一起咬住。
都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云幸川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的模样,笑了笑。
“沾血的糖,不如之前好吃。”
但他的表情里没有一丝隐怒和责怪。
姜卿雪闻言,下颚再次收紧。
她抬眼与云幸川对上眸子,一丝殷红的血不禁顺着唇瓣缓缓滑落。
云幸川抬手替小姑娘擦掉。
那浑然不觉疼痛的模样,就像是把两人之前的矛盾擦掉一样。
姜卿雪这次是真的发了狠。
可当看见云幸川这一副态度后,又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打恢复记忆以来的委屈,全部化作了涩然:“我早就不吃糖了。”
不是不喜欢了,是觉得吃了后,心里会更难熬。
云幸川知道。
他没有参与的那几千年间,小兔子的日子很不好过:“抱歉,是我不好。”
姜卿雪满嘴甜腥。
她吞咽间,整个食道里更是都充斥着糖的酸甜和血的腥味:“不,你哪里都好。”
云幸川闻言,掩在镜片下的眸子顿时微愣。
姜卿雪笑了笑。
她以往的冷淡犹如化作了风,伸出舌尖舔了下那点血迹。
少女笑的,有些落寞与彷徨:“神君大人啊……我活了上百万年……”
但懂事的十几万年,云幸川的身影贯穿了整个幼年时期与少年时期。
等大了,云幸川却在最重要的时候消失了,几千年……
那点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姜卿雪却在那段时间里,把整个人的棱角打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