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盾,冲锋!”
“冲锋!陛下有令,杀死敌军一人,赏三个铜瓦尔!”
在两军步兵的相互叫喊声中,身着不同颜色军装的战士们迎面相撞,盾牌与盾牌碰撞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无数士兵因为底盘不稳而被撞倒撞翻,在撞击中屹立不倒者则是在站稳脚跟后,乘胜追击,挥舞着致命武器,在人群中掀起腥风血雨。
铁器碰撞声、刀剑入肉声、士兵怒吼声以及人临死前的痛苦哀嚎与咒骂声在这条漫长的战线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并逐渐汇聚起来,在半空之中组成一首震撼人心的战争交响乐!
就在这时,在那碧空万里的天际之中,一道仿佛有着撕人魂魄力量的高亢鹰唳突兀响起,那鹰唳如同裂石穿云一般,清晰传入每个奋战中的士兵的耳中,就在部分士兵抬头仰望之际,那雄鹰俯冲而来,在人群上空迅速飞过。
雄鹰就宛如神灵使者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世间的战争,轻蔑地看着人类挥舞着致命武器,夺取同族性命,正如那句话所说的,流血的总是低贱的士兵,自恃高贵者从不踏足危险之地,他们在幕后挥斥方遒,争权夺利,战死者只是他们眼中的一串冰冷数字罢了。
“杀!”
耳边尽是战友们的高声怒吼,被部署在最前面的贵族常备军和各地民兵皆全身心的投入在这场鲜血盛宴之中。身着带罩袍链甲的都兰剑士挥舞着锋利长剑,一剑斩断自己身前敌人的胳膊,那握着长矛的手臂带着噗嗤的鲜血掉落在地,失去手臂的贝里步兵惨叫着跪倒在地,就仿佛引颈受戮一般,都兰剑士也没有犹豫,再次举起长剑,直接将其头颅斩下。
头颅落地之际,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几乎将周遭的一切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全身浴血的都兰剑士仰天长啸,而后挺盾向几步外的敌人发起蛮牛冲撞——被他盯上的贝里步兵严阵以待,他右脚后退一步充当支点,身躯半蹲,就在那都兰剑士冲撞过来的同时,他盾牌倾斜,全身发力,居然直接将冲过来的都兰剑士整个掀起,重重摔在了他身后的地面上。
被掀翻的都兰剑士摔得七荤八素,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周围的贝里步兵皆刺出长矛或利剑,在他身上刺出数个血洞。
亲眼目睹战友悲惨死去,一名都兰步兵愤怒地挥动短斧,连续劈砍在身前的贝里步兵的木盾上,后者在如暴风雨般的攻击下只得半跪在地,举起盾牌保护自己,连续劈砍让那都兰步兵体力迅速流失,趁着他动作缓慢下来之际,一直被动防御的贝里步兵突然掀开盾牌,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一举刺穿敌人的脖颈。
接着,他站起身来,身躯向前,居然是直接将敌人的头颅挑断,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站在原地,鲜血不断喷涌而出。
步兵交战的同时,双方射手也没有闲着,他们避开惨烈战场,占据有利位置,远远朝敌人宣泄火力,双方射手数量皆不相上下,因此陷入了胶着之中,在一轮轮密集几乎遮天蔽日的箭雨的覆盖下,众多没有身着盔甲的射手被射翻倒地。
一个都兰弓箭手就亲眼看见,离他不远处的弓箭手刚刚从地面拔出箭矢,还未搭上弓弦,下一秒他的面门就被敌军箭矢精准命中,整支箭矢直接没入眼眶,那暴露在外的半截箭羽还在微微颤抖,那弓箭手只来得及发出一道尖锐惨叫,整个人就仰天倒下,被破坏脑干的弓箭手瞬间毙命,倒在地上的尸体不断抽搐着,鲜血染红整张面孔。
被一箭毙命的也只能算是幸运儿了,最起码他不会有太多的痛苦,而大多数士兵是被一支或是数支箭矢同时命中,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只能躺在自己流出的血泊之中,发出痛苦地哀嚎,那哀嚎声又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周围士兵,让他们的士气大受打击。
理查德和伯爵公爵一起在后方目睹战场上的杀戮,那飞溅的鲜血、带着寒芒的利刃,无不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这并没有让他产生害怕的情绪,相反,这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潜藏着的暴虐因子,让他有着现在就加入战场厮杀的冲动。
很快,他的机会就来了。
因为贝里人的骑兵已经开始出动,在后方看戏了一阵后,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在卡莱尔国王的命令下倾巢而出,从带有斜度的山坡冲出,朝战场一侧跑去,理查德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出了他们的目的,明显是准备绕后驱散我军弓箭手。
见状,理查德和奥尔松公爵对视一眼,后者朝他点了点头,道:“出击吧,理查德,我会在这里见证你凯旋归来。”
“我会的。”
理查德颔首,他随即驱动战马,回到己方骑兵阵地,高举骑枪,喊道:“都兰骑兵,随我出击!”
他话音落下,就率先率领骑兵从山坡一侧小跑前进,身后千余骑兵紧紧跟随,自从他上一次战役中表现出色后,奥尔松公爵便将联军所有骑兵都交付给他来指挥,三个领的骑兵部队加起来一共有一千七百多骑,这也是理查德手下统领过的人数最多的部队。
因为昨天的小雨,地面被雨水所打湿而变得泥泞,战马的马蹄每踩下去一次都会带起一朵泥花,理查德身着那件沉重的南方扎甲衬链甲,头上的覆面式头盔也已经放下,他的双眼透过头盔上的狭窄视孔向外看去,入眼的是数量庞大逐渐逼近的贝里骑兵。
正如前面所说,虽然都兰骑兵人数较少,可人均披甲,且大多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