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环拿到了手,这就该最后一道工序了,送女鬼。
骑上摩托车带着二嫂,往回又走了几十米远,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原本我是想找条偏僻的土十字路的,不过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土路上全是泥泞不堪,没地方作法。
不过所幸这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路上也没啥人,我把摩托车停到了路边,从随身带来的背包里拿出香烛纸火,蜡烛点上,香点上,又从身上把封着女鬼的纸人跟耳环一起拿出来,蹲下身子,在香前面就地画了一个圆圈,纸人放进去,耳环压在了纸人身上。
随后,我看着纸人说道:“小妹妹,耳环给你拿回来了,这回你的心愿也该了吧,走吧,下辈子投胎,找一对好父母。”
说完,我把耳环和纸人同时拿起来,往圈子里放了一沓黄纸,又把纸人放在最上面,用火机点着了。
火苗跳动,由大到小,没一会儿功夫,彻底着了起来,看着燃烧的黄纸跟纸人,我长长舒了口气,就好像在叹气。
纸火烧完以后,我用脚在圈子正南蹭了一下,把地上的圈子划出了一个口子,这是让女鬼拿着钱离开的。
口子划开,紧跟着一阵风就过来了,圈子里的纸灰顿时散了,我没有强顺的阴阳眼,不过我知道,女鬼心愿了,离开了。
低下头,我看了看手里的耳环,亮晶晶的,估计是纯银的,心说,你也随着去吧,撒手扔进了吹散的纸灰里……
写到这儿,纺织厂女鬼的经历,也就算写完了,有人说,我应该在每一段经历结束以后,做了一个总结,概括一下本段经历讲了一个啥样儿的道理。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每一段经历结束以后,每个人自己心里都有一个总结,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不在我冠冕堂皇的书面上,而在你们自己的内心里。
前面说过,这一年发生了两件事,两件事还被我混淆了,女鬼这件要是发生在春天,那么接下来的这件事就应该发生在冬天,但是,这一年的夏天跟秋天,我都干了些啥呢?
在我那些混沌的记忆里,我记得我跟强顺夏天摆摊卖过西瓜,秋天开着摩托三轮卖过桃子,到底那一年,我真想不起来了,就算是在这一年吧。
当时,那西瓜吧,因为不懂行情、也没做过生意,我们在我们村子南边十几里地外一片瓜地里兑了一车西瓜,就是那种小四轮拖拉机拉的那种车,具体是多少斤来着,我忘了,其实也没多少,估计也就上千斤,兑的时候好像是两毛多一斤,不知道是两毛六还是两毛七来着,按照当时的物价,这价格很便宜了,为啥便宜呢,因为都是人家挑剩下来的次品,很多西瓜上面不但没有光泽,还泥乎乎的,歪瓜裂枣,个头还小,最可恶的,已经熟透了,架不住存放。
把西瓜拉到火电厂家属院门口那里,我们俩把车上的西瓜全卸到了地上,在路边人行道上堆的跟座小山似的。
旁边还有一些卖西瓜水果啥的,我们的西瓜跟人家的一比,又小又脏又寒碜,不过既然已经扎下这摊儿了,再寒碜你也得卖。
我们俩就学着人家的样子,找了个模样儿还算可以的,擦干净以后切开了,切开以后,红瓤黑子,别看外面不怎么样吧,里面倒是特别水灵,两个人先尝了一半儿,味道也特别沙甜、特别正宗,就是表面看着太不招人待见了。
西瓜堆在那里半天没人问一声儿,到傍黑儿的时候,一个西瓜没卖出去不说,还给人收去五块钱的“卫生费”,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收“保护费”的,我跟强顺两个立马儿气不打一处来了,一起底气十足的说道,我们就是这儿的!
意思就是说,我们就是本地人,你还想跟我们收保护费,那收保护费的一听我们俩的口音,转身走了。
当天夜里,我们就守着西瓜摊睡在了马路边儿,或许是因为其他卖水果的这时候都已经回家了,我们没竞争对手,也或许晚上看不出那西瓜上的泥,倒是开了张,卖出去十几个。
第二天,我回家拿了两条破毛巾,跟强顺两个坐马路边儿上,挨着个儿擦那些西瓜上的泥,擦擦倒是管点儿用,这一天呢,倒也卖出去一些。
一直卖到第三天,倒霉的事儿来了,西瓜里面出现了那种,那种咋说呢,用我们这儿的方言就是“糠了”,也就是西瓜从里面开始变质了,切开以后西瓜瓤中间出现了汤水,要是再放几天整个儿西瓜都成汤水了。
我跟强顺一看这咋办呢,往外挑吧,把坏的挑出来,好的留下来。我们毕竟不是干这行的,挑这个也没一点儿经验,拍拍晃晃,里面要是有中空的响动,这说明坏了,赶紧就扔一边儿。总共下来,折腾了七八天,总算是把西瓜全处理完了,最后,我们两个坐下来一算,不但没赚钱,还赔了一百多,倒是把西瓜给吃过瘾了。
卖完西瓜,桃子接着就下来了,我跟强顺就商量着,再去卖桃子吧。我们俩还都跟自己的老婆吹呢,上次卖西瓜虽然说赔了,但是我们赚了经验,这回再去卖桃子,肯定能赚钱。
小燕跟张莉呢,看着我们这俩败家子儿呀,也是没一点儿办法,又弄了点儿钱,让我们俩去卖桃子了。
这一回,我们俩谨慎多了,开着我们家的摩托三轮,到我们村东边儿十几里地外的“挑花源”。前几天我还跟我老婆我妈去那里看桃花来着,我跟强顺卖的桃子就是在那里兑的,那里号称有万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