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菊与念菊瞧着卫菡萏杀红了眼,谁也不敢上前。小夏子与桔梗两个也吓得怔怔不知所措。只等着僖贵嫔樱紫色的前襟被血水染红,卫菡萏才似乎突然清醒过来。
僖贵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已然没了呼吸。卫菡萏的手指探在僖贵嫔的鼻前,吓得立时丢开了手里的剪子。
探菊与念菊吓得瑟瑟发抖,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立时就要往外去喊人。桔梗当机立断,带着小夏子将两人拦了下来。
而卫菡萏也是遽然清醒过来,她心头无数的念头盘旋而过。虽然心里极怕,可她忍不住的想,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桔梗忙唤她道:“娘娘!咱们现下该怎么办!”
卫菡萏强自镇静心神,深吸一口气,扬声与探菊、念菊道:“你们主子已经死了!你们可以走出去,告诉给外面的人,禀报给皇上是本宫杀了僖贵嫔。可你们也得掂量掂量,这大晚上,僖贵嫔来采薇宫做什么?她陷害本宫在前,如今又想杀人灭口。你们两个就是帮凶!咱们大可以一块儿去死!再不然,本宫就把你们两个也杀了,一不做二不休,在西福宫里放一把火!”
探菊、念菊两个被吓得是满头的冷汗,如今听见卫菡萏这样的话,又想起方才卫菡萏歇斯底里的疯魔样子。吓得纷纷跪地,告饶道:“奴婢,奴婢们也是被僖贵嫔逼迫的,奴婢们没想要害娘娘您啊!”
卫菡萏一边儿用那白绫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儿缓缓地说道:“你们想要活命,就好好的把僖贵嫔请过去,给她换一身儿衣裳。她不是死在采薇宫的,而是吊死在西福宫里的!因为僖贵嫔要害我,她怕事情败露,越想越害怕。所以,她畏罪自裁了!”
月光如水,凉凉的铺洒在南薰殿里,映照在卫菡萏淡定自若的脸上,显着尤为的阴森恐怖。看的探菊与念菊心惊胆战,忙不迭的颔首应下。
卫菡萏恨恨的一推,将僖贵嫔从床榻上推到了地上。闷闷的一声响,吓得屋子里的四人忍不住涩涩的发抖。
“桔梗,你去打盆水来。把这屋子里的血污都擦干净,再给僖贵嫔清洗清洗。”卫菡萏声音麻木,无波无澜的开口。桔梗忙应下来,卫菡萏又幽幽的开口,提醒探菊、念菊两个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桔梗一起给你们主子清理?”
探菊、念菊哭着应声叩头,都吓的不轻。可卫菡萏一双清冷的眼眸正看着她们两个,这神情,直让她们两个觉得毛骨悚然。忙是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的随着桔梗走了出去。
卫菡萏看着僖贵嫔的脸,双手仍就忍不住怕的发抖。她便是狠命的抬脚踢在僖贵嫔的身上,恨恨道:“何曲溪,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了!”
西福宫与采薇宫离着东六宫并不算近,方才在南薰殿里的动静,连宫门口值守的人都没听见,更别说旁的宫苑。
初春的夜忽然升起薄薄的雾气,天色浓黑,星月被雾气一点一点的吞没,四周黑的可怕。有乌鸦扑棱棱惊飞起来,粗噶骇人的声音在夜里响起。似是一双隐秘的手,在启曌城的上空游走,透着说不出的妖异和鬼魅。
“母妃……母妃……”
迷蒙中,云千雪仿佛隐约的被人推了一把。她蓦地睁眼,瞧见颜欢圆圆的小脸儿枕在她的手臂上,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霎是可爱的看着自己。云千雪伸手抚着颜欢的脸蛋,柔声问道:“你好好的不睡觉,怎么过来了?”
颜欢磨蹭着云千雪的手臂,恋恋不舍,奶声奶气的说道:“母妃,我要走了!”
云千雪却是莫名其妙,拉着颜欢的小手,笑呵呵问她道:“母妃在这里,你又要走去哪儿呢?”她正说着,看见颜欢的背上忽然长出了一双翅膀。
吓得云千雪翻身坐起来,立时要去抱紧颜欢。可颜欢的身子忽然变得透明,让她扑了个空。颜欢笑细细的对她摆着手,娇娇糯糯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说道:“母妃,我要走了!母妃,我要走了……”说着,颜欢背上的翅膀煽动,越飞越高。
云千雪站在原地,分明想拼命地跳起来,却怎么都跳不起来。她想喊,可声音从嘴边喊出来,极是微弱。好像有一只手扼着她的喉咙,让她根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手足无措,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欢被那一双翅膀带走,越飞越远。云千雪登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青萼,青萼……”
云千雪忽然被熟悉而温和的声音惊醒,她缓缓睁眼,双瞳被泪水腻着模糊不已。眼中的霍延泓是好几个影子,重重叠叠,影影绰绰的。那数个霍延泓的脸上全都闪着忧心的神情,紧张的拢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青萼?做恶梦了?”
听见噩梦,云千雪身子忍不住的一个机灵,想起方才梦中无比清晰的景象,她脑中忽然清醒起来。登时挣开了霍延泓的手臂,起身往颜欢与君煜住着的东配殿去。也来不及穿鞋子、披衣裳,光着脚快步往殿外去,惊得守夜的人也是纷纷起身跟着。
霍延泓瞧着她这般情状,吓得不轻。也是急的忘了穿靴,拎着自己的外衣快步追过去。将衣服披在云千雪的身上,霍延泓紧紧的将她拢在怀里,不让她动弹半分。柔声的询问道:“青萼!你怎么了!”
云千雪惶急的抓着霍延泓的袖脚,带着哭意,“咱们快去配殿,快去看看颜欢和煜儿!”
霍延泓无奈的一叹,打横将云千雪抱在怀里,一边软声安慰,一边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