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之后出现在姜婉清视线中的,是与她想象完全相反的人。
上官瑶以前是宫里伺候先皇后的女官,虽说宫女的要求并没有秀女那么高,但起码也是五官端正没有明显伤疤之人才可进宫当差,可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正常人。
姜婉清只看到一个解下黑色披风摘下黑帽和面纱的人,这个人如果是在大街上看到,姜婉清只会觉得这是个可怜的老人家,根本就不会把这人和上官瑶联系到一起。
因为出现在姜婉清面前的那张脸,全是伤疤和皱纹,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宫里出来的人的气质。
“婉公主,是我吓着您了吧?”
上官瑶早就已经习惯别人看到她真面目时的惊讶,心中也早就不在意这种事情了,所以反过头来还安慰起了姜婉清。
“您就是当年伺候在母后身旁的女官,上官瑶?”
上官瑶这张脸一看就知道经历过很多事情,姜婉清知道这些年燕妃一直派人追杀上官瑶,但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奴婢正是上官瑶,公主在上,请受奴婢一拜!”
自从先皇后去世之后,上官瑶就没有一日睡好过觉,这些年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所以当她得知先皇后的嫡公主正在寻找她,犹豫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前来相见。
她再也不想过那种东躲西藏,见不着天日的日子了,她年纪也大了,也累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母后为何会突然离世?是不是燕妃?”
上官瑶对于姜婉清和秦翊的计划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人证。
经过这么波折之后总算是见到了人,尽管先皇后不是姜婉清真正的母亲,尽管她只是代为复仇,可是在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他们苦苦找了多时的人证,若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
“都是奴婢造的孽,如今才会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受了燕妃的一笔银钱,所以才答应燕妃将那有毒参汤日日端给皇后娘娘,才会导致娘娘的身子越来越差……”
上官瑶所说的这一切和姜婉清秦翊当初猜想的大致相同,若不是先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出了问题,先皇后又怎么会突然离世。
“清儿。”
上官瑶现在所说的这一切,就等于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呈现在姜婉清这个受害人女儿的眼前,听起来着实有些残忍,让秦翊不由有些担心姜婉清的承受能力。
“没事,继续往下说吧,既然你能得到燕妃的信任做这种事情,想必你是个聪明人,你为她做这种事情一定留了后手吧?
这些年世子也曾找过你,只是你迟迟不肯出来相见,直到我出现你才愿意出来,应该也是不愿意再过这种日子了吧?”
姜婉清不相信上官瑶会傻乎乎什么心眼都不留,所以她笃定在上官瑶的手中有关于当初先皇后被害的证据。
而上官瑶接下来所说的话,也证实了姜婉清的猜测没有错。
“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东躲西藏中,心中除了对燕妃的怨恨还有对先皇后的愧疚。我已经不怕死了,不过我也不愿意燕妃继续逍遥法外。
可如今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燕妃一家的天下,我不敢将证据交给其他人,只愿将证据交给公主您。”
上官瑶说着便从她那件黑色披风的衣角处撕裂了一个口子,姜婉清这才发现原来这件披风是夹层的,里头竟然缝着东西!
“这是当年我耍了一点小聪明,让燕妃写下来的东西,上面的内容是给我的承诺,若谋害皇后成了,会给我什么东西,若失败了会给我宫外的家人什么东西等等。
当时燕妃急于坐上后位,而且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实在是太难买通,所以为了除掉皇后娘娘,她便给我写下了承诺。
当时我们约定事成之后,我拿着承诺书,而她拿着金银来交换。
可是后来事成之后,我等来的并不是一直梦寐以求的金银珠宝,而是冷剑毒药。
幸亏燕妃一直不知道我有些身手,所以派来想要灭口的人只当是除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那晚我逃了出来,可是没想到我的一生都要在黑暗中度过。
幸好公主您来了,我也可以赎罪了……”
上官瑶说着便将那张承诺书递到了姜婉清的手中,这些年她一直面临着追杀,上一次追杀她还是在大火才得以脱身,但是那张承诺书她都一直保管得极为妥当。
这回总算是将东西交到了该交到的人的手中,上官瑶这些年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现在只求早日看到燕妃死,这样她才能到地下给先皇后赎罪。
“明景客栈虽说都是自己人,但怎么说也是在皇城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在这段时日里,不如先到王府中暂住吧。”
姜婉清拿着纸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纸上的内容。
她现在想的都是用什么样的法子一举扳倒燕妃,所以旁的事情她暂时考虑不到,还是秦翊提醒了一句,这才让她反应过来。
“这一路虽说知道的人很少,但这毕竟是皇城内,燕妃的耳目众多,不如你就和我们先回王府吧。
这承诺书上的内容确实可以说明是燕妃所为,但同样一件证据在不同情景下公布于众,得到的结果很有可能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还得和世子商量,看看能用什么法子才能把这件事情弄大,否则以皇上对燕妃的宠爱,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高高拿起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