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宴忙完军务已近深夜了,最近北方的赫连承望屡屡暗中搞小动作,就比如前两天在杜家班的暗杀行动,就是他派人乘机混进了杜家班里面,意图取走自己的性命。
却意外被……许橙给救了。
想到她奋不顾身的扑上来的那一幕,即便当时一片黑暗,他依旧难以忘怀,少女身上的馨香如同罂粟花般让人沉沦……
陈副官小心翼翼的问道:“督军,回府上还是去医院?”
“去医院。”
“是。”他就知道督军肯定要去医院,因为许小姐在那。
裴西宴披上大风氅,随意的问了句,“杜家班的那帮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陈副官回道:“一问什么都招了,但有用的信息不多,还在继续深挖。”
裴西宴面上滑过一抹凛冽,“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挖出幕后主使者,最好把这根线连根拔起。”
陈副官颔首,“属下明白。”
俩人边走边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程家父子还站在那。
裴西宴的表情冷了几分,不怒自威。
程建业想到裴西宴一贯狠辣的作风,连忙给儿子递了个眼色,而后上前一步作揖赔礼,“犬儿纨绔,贪图美色,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望督军您恕罪!”
程元白走过去径直跪下,“督军,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心中不该惦记许小姐,但我去医院探病真的只是探望美人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许小姐是您的女人,纵然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觊觎啊!”
他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他爹打了一个爆栗子,“你也配惦记人家许小姐!我看你是fēng_liú成性,被美色冲昏了头!”
程元白连声认错,将一个纨绔子弟的油腻演绎得淋漓尽致。
裴西宴看着他们俩父子在那唱双簧,半晌才慢悠悠的开口,“男儿膝下有黄金,程行长如此轻浮,倒是让我对你能否担任这个职务有所怀疑了。”
程元白整个人都怔住了,他原本想借此让裴西宴觉得自己是个纨绔子弟,却没想到他反将自己一军,怼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他稳住心神,缓缓抬眸,“督军,我知道您现在对我有所怀疑,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我会努力证明给您看的,我这个人在感情方面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既然督军您愿意信任我,将长丰银行行长的职位交给我,我定然不辜负督军您的期盼!”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一旁的陈副官就差给他鼓掌了,这位程四少不简单啊!
裴西宴不咸不淡的掀了掀眉,“是吗?”
程元白差点就要站起来表忠心了,长丰银行行长的位置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出去的!就算安排宋家人来当副行长又怎么样?
副行长比得过他这个正行长吗?
还不是要被他压一头!
“当然!还请督军您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起来吧。”
裴西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大步上车了。
直到汽车完全消失不见,程建业和程元白父子的脸色才敢有所松懈,俩人俱是一阵后怕,裴西宴这人没有任何的背景和靠山,完全凭借的是自身的一股狠劲拼到现在的地位,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纵然他们瞧不上他的家世,但也不得不卑微的讨好他。
……
车内。
陈副官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见督军没有休息便说道:“程元白这人怕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纨绔,需要属下派人盯着他吗?”
裴西宴淡声,“不用。”
陈副官瞬间明白了,督军这是不想打草惊蛇,程家父子的心思虽然隐藏得很深,但却逃不过督军的法眼,督军13岁开始就在外面独自闯荡历练,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早练就一双火眼精睛了!想在他面前耍花样玩弄心机,可没那么容易!
程家父子想巴结督军上位,也得看他们是否真有那个本事。
……
裴西宴到医院的时候,许橙正用左手拿着笔很认真的在记下自己的灵感和构思,不是左撇子的她写得很费劲,才写了几个字就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为什么没有手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啊!太难了!”
许橙扔下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还没睡?”
听到声音的许橙抬眸看过去,正好对上裴西宴深邃的黑眸,她愣了一下,“督军你怎么来了?”
深更半夜的不回去睡觉么?
被“嫌弃”的裴西宴面露不悦,关注力集中在她面前的纸上,“在写什么?”
许橙条件反射的想藏起来,她在改编《霸王别姬》的故事,在这种耳熟能详的故事上加以改编,肯定比写一个全新的故事更加吸引人。
重点是要写好霸王和虞姬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戏台上的时间有限,所以对戏文台词的要求也更高。
“没……什么。”
这种爱情对白还是不要给某男看了。
裴西宴却误会了,声音冷了几分,“拿来。”
许橙被他冰冷带着命令式的语气给气到了,“你这是侵犯**权!”
她越是这么说,裴西宴越怀疑了,这么晚还不睡觉却用左手在纸上费劲的写字,足以挑起他所有的好奇心。
裴西宴不顾她的抗议劈手夺过她欲藏起来的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