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橙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手指头都在打颤,十根手指头更是在水里泡得皱巴巴的,洗完还要清洗,还要一件一件的晾起来。
她以前也洗衣服,但从来没有洗过这么多啊!
她无奈的看向旁边堆起来的满满五盆衣服,这时候格外想念洗衣机。
唉……
来到这个架空的民国时代已经整整三天了,许橙不得不接受……她魂穿的事实。
“哎呦喂!就这么点衣服洗了一上午了还没洗好!你真当自己还是许家大小姐呢!做事磨磨蹭蹭!每天傍晚衣服晒干后都要叠好送到各位姨太太的院子里,耽误了正事你小心挨耳刮子!”尖细刻薄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说话的是负责洗衣房的张妈。
许橙没有理她,起身去井里打水清洗衣服。
自从她被抓到这督军府来,第一天让她擦拭桌椅,第二天让她打扫庭院卫生,第三天安排她来洗衣房洗衣服。
一天的活比一天重。
今天正是第三天,是她被抓来督军府的第三天。
三天前,她们杂志社组织团建,她和另外两位同事分派到的工作是去树林里捡干柴枝,三人分开寻找。
她捡柴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摔下去的时候脑袋“嘭”的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她登时眼前一黑,疼得眼冒金星,直接晕了过去。
再度睁眼,许橙总觉得眼前的树林和刚才有什么不一样了。
但她当时并没有多想,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同事来找她了,结果——
她抬眸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蓝色大氅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他里面穿的是……民国时期那种军官的制服,双脚蹬着军靴,腰间还别着一把……木仓。
那质感,泛着光泽。
许橙怔怔的看着他,脑子有点懵,满是黑人问号。
男人的表情没有温度,嘴唇薄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目光冰冷,含箭一般在她脸上扫过去。
许橙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好可怕!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给人一种压迫性的威慑感。
他身后一米开外站着七八个穿着青蓝色制服的下属,一个个站得笔直,腰间都别着……木仓。
什么情况?
她是遇到在这里拍戏的剧组了吗?
头顶蓦地传来一声冷笑,“许大小姐,你也有今天?”
许橙有点懵逼,她是姓许没错,但她可不是什么大小姐,“许大小姐”这一说法从何而来?
“……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者说你们拍戏弄错对象了?”
许橙尽可能的微笑,说完,就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原来的t恤牛仔裤,而是偏复古的那种格子上衣和长裙。
一双手莹白修长,没有半点经常拿摄影机的老茧。
这根本就不是她!
顷刻间她脑子里涌入了大量记忆……
全都来自另外一个人,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许晨,许家大小姐。
许橙陷入了巨大的震撼和惊悚中,就在她发怔消化这些记忆的时候,下巴猛地被人抬起,男人的虎口像老虎钳似的紧紧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
“认错人?”
这三个字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仿佛被狠狠的碾碎,一字一顿,带着蚀骨的恨意,“许大小姐哪怕是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错人!”
许橙的身体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下颚的疼痛也让她皱起了眉头。
裴西宴似乎很满意她瑟缩害怕的样子,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剧,“知道怕了?当初是谁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你提鞋都不配?将我的真心狠狠的踩在地上践踏?令尊更是心狠,不光煽动谣言让我名誉扫地,还强行将我的名字放进了参军的新人名单中,目的就是想让我死在战场上。可惜啊!他的算盘落空了,我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许橙有些目瞪口呆。
完了!这仇怨有点大。
裴西宴见她表情呆滞,忽然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慢条斯理的从腰间别着的枪套里拿出自己的勃朗宁,缓缓把玩着。
倏地,枪口对准了许橙的太阳穴。
冰冷的金属感贴上自己太阳穴的那一刻,许橙再次打了个冷颤。
她当然害怕了,害怕过后又很快镇定下来,甚至于冒出来一个念头:她要是死了,是不是就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吓得瑟瑟发抖,也没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裴西宴眼底滑过一抹诧异,一闪即逝,随即了然的冷笑,“想一死了之?我偏不如你的愿!从今天起,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不再多看许橙一眼,转身看向副官,“带回去!”
许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老天爷怎么会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手臂上的疼痛感将许橙从回忆里拉出来,刚转到井口的水桶因为她的松手绳子滑落,“嘭”的一下掉了下去,溅起大片水花。
“小贱蹄子!提桶水都提不稳,一点规矩都没有!”张妈骂骂咧咧的抽了她一下。
许橙扭过头,“张妈,我敬您是长辈,您平时絮叨几句就算了,动手打人就不好了吧?我可不是这里的下人!”
她语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态度明确。
张妈被她的气势给唬得连气息都弱了几分,督军将许小姐带回来三天不闻不问只让她做各种苦差事,但也没有具体分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