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也不担心刘哲他们干不过野地甲虫,虽然野地甲虫厚重的甲壳能为它们阻挡大部分致命攻击,但不会比狗头人更难击杀,毕竟甲虫们缺乏智慧,只会依靠本能行事。
在游戏里刘哲很难得把精打细算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收拾甲虫的技巧跟剥野兽的毛皮还有剔骨取肉完全不同,但刘哲还是耐着性子坚持练习,摁着磨盘大小的野地甲虫用工具全神贯注地撬关节剥甲克,野地甲虫身上的重要材料收集得完完整整,也因为这样的坚持,刘哲剥皮剔骨的技术、速度和效率都有所进步。
榕树村里穆宁的线稿有好几幅,其中一张修修改改,最终勾勒出了坐落在高低错落漂亮房屋之间的一座二层小木楼,小楼露台上有一个不大的喷水池,旁边是几张斜放的小桌椅,隔壁爬着青藤的小楼有几根枝条延伸过来为它添了些生气,喷水池旁边有几棵低矮阔叶灌木,郁郁葱葱的绿色中点缀着星点花朵,唯一让人眼睛一亮的是小楼后院隐隐露出的半棵鲜红的乡铃花树,花瓣飘落很是亮眼。
但这小楼还是太朴素了,跟周围争奇斗艳的漂亮房屋格格不入,说实话,它跟布丁猫的单层小木屋比都稍显不如。
穆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没来由画出上辈子自己的住处,那是他最穷困的时候花尽心思一点一点收集材料自己建成的,不起眼,但是舒适。
后来那栋房子在动乱中被毁,他凭着记忆在废墟上又盖过一栋,占地大了好几倍,添了许多珍贵的好家具,家里的摆设和布置比原来上了几十个档次,却再也找不到最初住在里面安心和舒服的感觉。
穆宁伸手从画板上揪下灯芯草纸烦躁地揉成一团,像是在捏断仇人脖子一样狠狠攥在手里,捏得手都发痛。
很快穆宁就后悔了,小心地把纸摊开,仔仔细细抹平。
揉过的纸就算再次摊平也不免留下无法恢复的难看纹路,炭笔摩擦晕开让纸上的小屋有些模糊和肮脏,整幅图画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愣了很久穆宁才伸手把皱巴巴的纸撕成碎片抛下平台,微风中纷纷扬扬的纸片像雪花和白蝶一样翩翩起舞,很漂亮。
穆宁下意识伸出手想抛个雷霆震爆把烦人的纸渣都炸成粉碎,但短暂的“持咒”和手势之后什么都没发生,他才默默地收回手。
有些东西是根植在骨髓里的,想改变,除非死。
盛夏的树荫里似乎突然间冷得吓人,穆宁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怀里。
这一刻,穆宁迫切地想要闻到温暖鲜血的气味,想要听到哀嚎,想要看到胸膛被劈斩开骨渣和肉沫飞溅的样子。
他缓缓抬起头,把玩着手中散发奶白色温暖光线的箭矢,一步步走下平台。
在永恒荣光中并没有所谓越级刷怪经验加成的说法,太阳开始沉入视野极限广阔的森林中,马力全开火速越级刷怪的刘哲和约术尔已经合力杀死了近五十只野地甲虫,身上的包裹早都装得满满当当,经验值也已经四级过半。
杀野地甲虫越来越熟练是好消息,得到的材料丰富不说,刘哲还把几片野菜地的位置和出产的种类都细细标记,下回过来能美美收获一番,让刘哲有点小纠结的是他和约术尔最晚明天中午就能到达五级赶上大部队,到时候有竞技场和副本要下,这边丰富的物产和材料可能就没有机会收集了,再加上猩红野地甲虫是白色品质珍稀类怪物,老巫婆自己也就见过一次,出没也没有固定规律,靠他和约术尔两个人就算分头找也很难在一两天就找到,即使荒野边缘的风景美得像画一样,几乎时刻都有新奇和惊喜,但他更想和穆宁一起来探索,而不是花费太多时间做任务而耽误和穆宁在一起的时间。
对于刘哲来说,看再美的风景和再刺激的历险也不如坐穆宁旁边来得幸福,哪怕就是没话说,发呆都乐。
刘哲的归心似箭并没有以某种未知的方式心心相印给他朝思暮想的宁宁,此时正捏着二尺来长圣光箭在五级狼獾的栖息戳得昏天暗地的新村长宁宁抹掉额头上细密的淡红色汗珠,喘着粗气把手里透明的结晶揣回兜里。
他杀得太多了,空气里都弥漫着湿润的血雾,在穆宁脸上和身上蒙了薄薄一层。
狼獾又叫貂熊,身形像貂和熊的结合体,全身灰褐比狼略大,一般情况下昼伏夜出,抓点鹿或者小狼和之类的动物为食,威斯勒特产的狼獾身体侧面有两道象牙白色的弧形很像弯月所以又叫“弧月熊”或者“双月狼獾”。
白月狼獾性情凶猛,是五级野兽中少有的强悍种类,它的毛皮质地很好,是十级以前玩家们可以获的贵重皮甲材料之一。
普通情况下玩家要组满五人小队才有胆量去设陷阱暗算狼獾,即便是占得先机,被发狂的狼獾在混战中拉一两个垫背也很正常。
愿意抓狼獾做宠物的威斯勒玩家不少,但跟普通猛兽不同,想要狼獾必须得抓幼崽从小驯养,因为抓成年狼獾做宠物野性难训,不高兴扭头给主人来上一口两爪十分普遍。
五级的玩家大白天专门独钻狼獾栖息地是活腻歪送死的经典写照,但不包括穆宁。
穆宁蹲在地上用刀利落的剥皮剔骨,手法娴熟不沾丝毫烟火气,然而地上横七竖八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