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晴是整个耀明市最好的心理医生,这些年她跟她聊过很多,对那心底的恐惧减轻了许多,最起码对黑的恐惧比较弱了。
只是一到雷阵雨的天气,她还是会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那群男人围在她的身旁,拿着鞭子对着她,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她。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翟易还有阮元都给她打过电话,说了一些关于宋宵的情况,正好她要到冥风出一趟差,于是就过来看看她还有米贝啦。
宋宵“啊”了一声,眼神躲闪了两下说:“挺好的,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
戚晴看着她的模样很轻地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本子放到双腿上,随后从包里面抽了一只笔出来,拆开笔帽。
“嗯?”戚晴摊了摊手,很自然的开口询问:“讲讲。”
宋宵不自然的扣了下手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见到心理医生就容易紧张。
面对心理医生,说谎也是没有用的。
宋宵深深的吐了口气,壮了壮胆子才说,“好吧,我其实还是很怕。”
哪怕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她依旧很害怕,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忘记那件事情。
她曾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可每到下雨天,她的脑海中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时候的场景。
“我有点儿头疼。”宋宵抬手捶了头一下,想试图缓解一下疼痛,可打完以后却更疼了。
戚晴停下手中的笔,伸手拽住了宋宵捶打头的手,将她的手缓缓从额头拿下来,心平气和的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个故事的主人公,你也认识。”
宋宵“嗯?”了一声,茫然的看她。
…
戚晴说的没错,故事里的主人公她也认识。
她讲的不是别人,就是阮炽。
阮元的妹妹。
阮炽是看着阮明辉被车撞到在面前的,那个时候的车直接将去阮明辉撞飞了一段路,车直接冲向了前面的人工河,肇事司机当场身亡。
阮明辉同样如此,当场身亡,死前,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安慰的笑。
阮炽刚开始也和她一样,总是习惯性的伪装,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伪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一段时间里的她,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性子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听到戚晴的话,宋宵很难想象出那个故事里的人会是阮炽。
最起码在她的印象里阮炽不是那个样子的,她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六七岁的阮炽身上。
开朗,活泼,可爱。
宋宵躺在躺椅上,闭了闭眼睛,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阮元家里看到阮炽时,阮炽的反应。
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不知道该不该跟她亲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个时候她。
“姐,导演叫你。”田恬忽然走进,很轻的拍了一下宋宵的肩头,见宋宵睁开了眼睛,这才开口说。
宋宵“嗯”了声,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朝着导演那边走去。
导演正在和米贝啦讲戏,见宋宵过来了,朝着她招了招手,将她请到了身旁。
坐下。
几人一同交流。
阮元这两日回了一趟耀明。
听说那家人又来闹了,他花了一笔钱才将他们赶走,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得想个长久的办法才是。
阮元靠在门板上,忽然垂头叹了口气。
赵宋元站在走廊上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将他叫进了屋内。
“等他们再来,一分都不要给他们。”赵宋元的声音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有顾及曾经的那份亲情。
“嗯。”阮元很低的应了一声。
“不要嗯嗯嗯嗯的,嗯半天一字都记不住。”这已经不是阮元第一次这么敷衍她了,她抬头闭了闭眼睛,咬着牙说:“他们和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我们没有理由总是养着他们。”
“我知道。”阮元很认真的说:“我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给他们钱了,下次再来,我不会再给了。”
“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赵宋元警告了他一声,然后转身坐到床上,别过头去,将藏在被子下边的相框拿了出来,手指慢慢的滑过相框边上的纹路,冷声道:“出去吧。”
阮元没有自找麻烦。
赵宋元赶他,他便很听话的出了主卧的卧室,然后很轻的关上了门,尽量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从卧室内出来后,阮元直接回了他住的那一间小储藏间。
阮炽大学学的法,上个学期她在家里上网课,他也跟着听了点儿,再加上他们这个行业,每天都会跟律师打交道,所以他也懂了一些。
他将这些年他们家那些人从他们这里敲走的钱,还有那份断绝关系的证明书都存在了一个小箱子里面。
从将那些东西装里面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些东西派上用场的时候,而现在正好是派上用途的时候了。
阳光倾斜,淡淡的黄色打在屋内小小的书桌上,带来了点点希望。
阮元的手指轻轻的在小箱子上边滑了两下,随后伸手将一直装在兜内的手机掏了出来,然后按了结束按钮。
…
从冥风回来后,阮元并没有着急回去找宋宵,而是去了一趟公司。
时醉这些天坐在办公室里面,坐的心情异常的烦躁,看到阮元回来了,这心情瞬间就好了几分。
他扶着把手,想过去给他一个巨大的拥抱,想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