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再是如何不舍,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来到。
陈一墨买的机票和向挚同一航班,这也是宋河生的想法,指望着向挚一路能照顾她。
最后两天胖叔直接关门:主厨有喜,休业两日。
于是宋河生陪着陈一墨最后采买,跟陈师叔梅姨他们道别,再去陪老头儿说说话,还在她的要求下带着她回他家里吃了几顿饭。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了。
临行前一晚,两人在小院里相守。
陈一墨知道,再想打什么鬼主意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不由有些惆怅,哀怨的眼神又来了,时不时给他两眼。
他被她看得哭笑不得,戳戳她脑门,以示责备。
陈一墨嘟嘴,“我偏想!我就要想!我想想你能把我怎样?我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
这话是针对他上回说的那句:想都别想。
宋河生直接笑了,“你可真是……”
“真是怎么了?”陈一墨抱住他胳膊,“反正刚才在我的想象里,我已经千百次把你变成我的人了!你休想再赖账!”
他笑着摇头。
他能做什么呢?她明天就要走了。
他只能笑给她看。
笑着,开心着,把她送走。
她也是。
只说开心的事,只笑。
有些隐忧和顽疴不提,那就不存在。
宋河生还给了她做了一次开心果冰淇淋。
她吃了个精光,吃完却摇头,“不是那个味。”
“还不是呢?到底该是哪种味?”他陷入沉思。
“没事啊,你慢慢研究,我下回回来再吃!”她点着头,“反正你不能懒,好好研究!”
他失笑,“还想吃什么?我一块儿研究。”
陈一了个词。
“什么?”他一时没听清。这家伙说得又快又含糊的。
“七色鱼!”她瞪他一眼。
他微怔。
“你不会把它忘记了吧?”眼看着又要生气的哦!
“不会!当然不会!”永远,也不会忘记。
行李早已收拾好,除了她的必需品,还有好些吃食,他一遍一遍帮着她再检查,护照和钱包等最重要的东西更是再三确认,又叮嘱她,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安全才是最重要,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她点头,“河生哥,你都说了十好几遍了。”
他笑了笑,心里酸酸的,十好几遍怎么够呢?恨不得时时叮咛,日日守护。
他拿出一个信封,摆在桌上,推给她。
“什么?”她打开看,里面是厚厚一叠兑好的外币和一张卡。
“他们说不能带太多现金入境,我也不懂是不是,就兑了这些,剩下的钱,都存在卡里,听说国外能直接用银联卡,实在不能,你自己在国外换也可以的吧。”
这是那张他们的共同账户,是陈一墨给他的,她的名字,但她开卡时绑的却是他的号码。
她的奖金,她这次跟剧组合作的酬劳,全在这张卡里。
“有多少钱?”她问他。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也瞒不住,说了个数字。
陈一墨吓一跳,比她预算得多很多很多,“我哪里要这么多!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你的,加我的,一起。”他简短地解释。事实上里面是他所有的钱,他的工资,还有几年前卖房子供她考艺考和上学后还剩下的,“你都拿去,我还有,而且,我在河坊街,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我每个月还有工资。”
“宋叔宋婶知道吗?”她心里,他那句“你的,加我的,一起”一直在震荡。
“知道。”他倒是没有撒谎,虽然父母并不知道他这次到底给她多少钱,但是却一直认为他的钱都花她身上了,甚至以为卖房子的钱早花光了。
她挥了挥手里的卡,逼近他,“那是不是说,你的身家性命全在里面了?”
他一怔,“也不是那么回事……”算是吧!
陈一墨却认定了,把卡收了起来,“行,我收了!记着哦,你的身家性命全在我手上了!你想要玩什么幺蛾子可是不行的哦!”
他还有一件事,“这个院子……”
“停!院子就写你名字好了!反正也不是买的,是租的!别麻烦了!”陈一墨摆手。
院子是老头儿当年以他的名义租的,这几天他一直想找时间带她去变更租赁合同,她就是不肯去。
行吧,她固执起来他也拿她没办法。
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再次推到她面前。
“又是什么呀?你这么多宝贝给我?”她好奇地打开,大吃一惊,她都快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了,她惊讶地看向宋河生,“你……你还保存着呢?”
是一条褪色的小红绳。
当年那个初来陈家的瘦小姑娘怯生生地把小红绳交给他,求他把它藏起来,好好保护它。
那时候的他傻乎乎的,豪言壮语:绳在人在,绳亡人亡。
陈一墨把红绳圈取出来,含笑,“院长妈妈说,我到福利院的时候手上就戴着它,应该是我妈妈给我的。院长妈妈还说,这绳圈像是寺庙里请来的,能保佑长生。”
她握住宋河生的手,想把绳圈给他戴上去,但小孩儿戴的,他哪里戴得上,她便给他缠在无名指上,缠了好几圈。
“既然是妈妈给你的,你应该戴着,保佑你长生。”他盯着自己的无名指,只不过缠了几圈绳而已,竟然又酸又重。
陈一墨把他的手握成拳,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你有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