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大当家的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春娘走,所以她的话自己也只当耳边风,听过了就算。
当然,他乖觉地没有出言打击她。毕竟在这个队伍里,除了老大,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队伍里唯一的药师,而且是个小心眼的女药师。
另一边,早起的罗大人收到了李知府的传信。立马传令下去,让守將加强来往人员的排查,所有码头暂时停运。
中年男子领着手下是第一批进城的,此时命令还未传达到守将这里,城中还未加强戒严,所以他们顺利地进了城。
几个人到了码头,找到一艘小船,正和船夫商讨着价钱呢,就见有几名官兵在码头上贴告示,同时派兵看守着码头,不让来往船只出码头,一时间急于运货的商人们有些义愤填膺。
中年男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只见一个样貌忠厚的手下走了出来,他上前给官兵行了一礼,从袖兜里偷偷递上一串银钱,操着南方口音问道:“这位官爷,小的是从南边运特产去北边售卖的客商,我这吃食保存极为不易。不知道这码头要封锁多久?还望官爷告知小的,小人也好早些做打算,减少些损失。”说着又鞠了一躬。
那官差收了银钱,看他长相忠厚态度恭敬,不疑有他,对他态度有了两分和蔼,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也是今早才收到的命令。”
那手下继续问道:“官老爷,你可知道上头是为了什么事才封锁码头的?”
那官差答道:“听说昨夜府衙进了一批賊人,知府丢了极为重要的物件,具体是啥咱也不知道,等抓着了歹人,找到丢失的东西,你们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那手下露出一脸震惊的样子,有些气愤地道:“哪来的贼子如此胆大包天?抓着了可要好好惩治不可!
说着他一脸肉疼地道:“多谢官爷相告,小的这就去处理货物,争取减少些损失。”
待他回来,轻声向中年男子汇报了情况。封锁码头对外说是丢失东西,中年男子自是不信的,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莫非是追杀令已经下到了临州府?可自己这一行人一路乔装打扮,这是哪里露了马脚,暴露了呢?
见中年男子陷入思考,其余几个手下默默站在身边,不敢打扰。
只见面前的船夫身材瘦小,留着八字胡,嘴唇上还有一颗大痣,一脸精明样。
他一眼瞧出了这中年男子才是主事人,问道:“你们还要不要雇船了?”
那个长相忠厚的手下不满意他的出言打扰,语气不善地道:“你耳朵聋了,不是不让船只出码头吗?还雇什么船。”
中年男子在两人的说话声中回了神。
那船夫看向中年男子,眼睛滴溜直转,道:“封了码头,俺家世代以水为生,俺也有办法,只看你们肯不肯出价。”
中年男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面上似笑非笑地道:“噢,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那船家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暗道这应该不是一般人,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依然大着胆子道:“我知道下游有条支流,小船可以通过,我在那藏了一条船,只要你们给得起价,我就带你们走。”
“你要多少钱?”
“一百两。”
长相忠厚的男子骂道:“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中年男子摆摆手,打断了他,道:“好。我们还有几个兄弟没过来,我现在要去接他们,不知道回来以后到哪里找你?”
船夫见他答应得爽快,顶着害怕道:“嗯,先交二十两订钱。”
中年男子爽快地递上了银钱,船夫只觉得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的感觉更甚了。
指着方向,快速说道:“你们回来就往下游走,我在十里外的桥头村村口等你们。”
长相忠厚的男子愤愤道:“老大,就这么任他宰割吗?我真想一刀剁了他。”
中年男子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至于他,有命挣钱没命花。”
另一边,春娘和王五聊了一会,她就喝了下药的水,眼皮就开始打架。
也是药少了很多,全部溶化在水囊里的缘故,春娘才没有尝出不对劲。她只觉得自己好困,把这一切归因于连夜赶路,精神太紧绷的结果,道:“王五,我有些困,先睡会,你好好守着噢。”
叶婉听到动静,知道是那mí_yào起了效,有些开心。想着那賊婆子吃了自己从嘴里吐出来的药,又觉得有些恶心,嗯,还好不是自己吃。
叶婉就一直静静的匍匐着。两个时辰过去,院子里想起春娘的打鼾声。
王五叫了两声,没叫醒,有些无语,自言自语道:“这婆娘,心真大,睡这么沉。”
他快步走到叶婉所在的马车前,叶婉毛孔都立了起来,心跳飞快,她又安慰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放轻松,放轻松。
王五上了马车,他从怀里摸出了mí_yào,开始挨个灌药。
叶婉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了胸腔,还好是趴着,不然肯定能被王五瞧出异样。
她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着王五给坐在自己对面的李可儿的丫鬟灌药,接着是李可儿。
对,不能犹豫了,就是这个时候!
她举着小刀飞蛾扑火一般扑到王五身上,整根小刀全部没入王五的后背。见得手,叶婉心中一喜。
刹那间,叶婉连人带刀撞击在车厢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