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第二天,李玉看到谢玉才在加工厂里上班还有些惊吓。
这人也是个厚脸皮的,李玉黑着脸,他也一样乐呵呵的。
空闲的时候,李玉偷偷问叶婉:“表嫂,怎么他也来这里干活了?”
叶婉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知道他也是被家里瞒着定了亲,不知情,李玉心中对他的怨气少了不少。
知道他为了对抗家里的包办婚姻离家出走,李玉心中有些担心,同时也有一丝丝的甜蜜。
从这以后,李玉倒是再也没对他黑脸。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大约半个月后,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加工厂门口。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叩门,找到谢玉才,和气地道:“少年,该回家。”
“是母亲让你来接我的?”
那管事笑着说:“不是,是老爷让我过来的。”
“那父亲答应我的条件了?”
“这个你得亲自问老爷了,小的不知。”
谢玉才拒绝道:“既然没有答应我,那我就不回去,你自个回去吧。”
那管事笑眯眯地道:“少年,老奴的任务是把你接过去,若你不自己走,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两个身形彪悍的大汉。
谢玉才气得颤抖,指着他道:“你,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走,你给我等着。“
那管家笑着不说话,谢玉才快步走了出去。才揭开马车门帘,就见自己的父亲端坐在马车里。
谢玉才讪讪地喊道:“父亲。”
那是个蓄着短须的中年美男子,正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闻声缓缓睁开了眼,锐利的目光撇了一眼谢玉才,轻声道:“该回家了,乐不思蜀了吗?”
谢玉才上了马车,道:“父亲,你可看了我留的信。”
那男人淡淡地道:“看了,怎么?”
谢玉才鼓起勇气继续问道:“那父亲可是同意我的请求。”
“不同意。”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但亲耳听见谢玉才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酸涩。他问道:“父亲,在你眼里子女都只是工具吗?”
那男人又看了他一眼,平静地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呵呵。”谢玉才自嘲地笑了两声,早就知道答案的,又何必再继续追问,主要是心里的不甘心罢了。现在答案摆在面前,谢玉才心里暗自下了决心,就这样吧。
“父亲,我要和你谈个条件。”
那男人掀起眼皮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谢玉才从衣兜里翻出一个泛黄的小册子,问道:“父亲,这个够了吗?”
中年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现在拿出来?”
谢玉才答道:“在我五岁的时妫无意中触碰到暗格机关发现的。我原本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但这次离家前我又摸进去取了出来。”
中年男人听了心中有些诧异,想不到小小年纪竟能这么藏得住事,现在又拿出来作为筹码,不愧是自己的种。
他淡淡地道:“这么说,你应该看了里面的东西了。这东西一旦公布,全家都得跟着陪葬。你说你要拉着全家一起下地狱呢?还是我将你灭了口好呢?”
谢玉才哀求道:“父亲,我没有你那么冷酷无情。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父亲要取我的命,我便将它还给父亲,绝无半点怨言。父亲,我只想以此换一个自由,这都不可以吗?”
看着谢玉才痛苦的模样,中年男子的脸上有过一丝的动容,他冷静地问道:“若你要的自由,以逐出家族,净身出户为代价,你也愿意?”
听了这话,谢玉才心神大震,自己的父亲果真绝情。罢了罢了,这世上哪有两全的事。他握了握拳,看着中年男子的眼睛,颤着声音说道:“孩儿愿意。”
中年男人再次问道:“这世上没有家族的庇护,生存会极不易。你若做了决定,日后就没有后悔药了。你可想清楚了?”
谢玉才坚定地道:“孩儿想清楚了。愿意自请出户,从此和谢家再无瓜葛。”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就成全你吧。你不必回去了。我回去以后会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划掉,亲事也会给你退了,你好自为之。”
谢玉才跪着给中年男人磕了三个头,道:“以后孩儿不在身边,万望父亲保重身体。父亲的养育之恩孩儿只有来世再报了。父子一场,我也有一句话送给父亲,多行不义必自毙,万望父亲以后多多积德行善。”说完利落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他出了马车,中年男子自言自语道:“我既身在地狱,又如何积德行善。罢了,出去也好,以后或许是就是谢家的一个后路,一个火种。”
中年男人暗自想到:我这一生倾尽一切追求权势财富。偏偏最疼爱最聪慧的幺儿是个重情重义的,这一切都是命运吗,不,我要反了这命。
谢玉才神色有些黯然地返回了加工厂。
那管事什么也没有问,登上了马车,轻声问道:“老爷,就这么放弃了吗?”
中年男人淡淡地道:“嗯,希望他不会后悔,我也不会后悔。”
李玉找谢玉才拿材料,看他精神有些萎靡不振,问道:“你咋了,做工期间不认真要扣工钱的噢。”
谢玉才很是无语,合着这人才是周扒皮呀,没好气地道:“扣不扣工钱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