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情我,还是可怜我?”
转过脸对着他,江暖的表情冷下来。
她后退两步,脸上第一次没了笑意,而是充满了无力的哀伤。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庄庆阳没料到她会突然翻脸拒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原本他在拼命找理由,可是来了看到那一幕,心中无比庆幸他来了,要不然她可能真的会被欺负。
可她一点也不领情,还毫不在意的把药膏丢回给他。
“不用说了,毕竟你怎么想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本来就是毫无关系的人,这是你说的,请你记好了,庄营长。”
江暖说完,扭身率先走回家。
她脑后的辫子还是一甩一甩的,但看在庄庆阳的眼里,却没有了原来的轻快,反而像是细小的鞭子,一下下打在他心上。
原来他说毫无关系的时候,听着这话的她,是这种感觉啊?
江家的小院子里,周正文被堵了嘴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步步朝他逼近。
恨不得是刚才那个拿棍的来打他,他也不想单独面对这个拿刀的,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坏种!
“呜呜。”他无力的发出求救信号,奈何没人听得到。
那个拿棍的这会儿正老老实实写作业呢,遇见不会的问题还皱眉思索,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小妹呆在桌子的另外一角努力的埋头吃饭,更是顾不上搭理他。
“我警告你,不管你跟我姐原来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你的嘴巴能闭得紧紧的。”
江阳拿着一把烧红了刀尖的小刀,缓缓靠近周正文。
那股炙热甚至都贴到了他的脸上,他吓得泪都出来了,生怕这个小怪物突然心情来了给他划上一刀。
这他妈让他怎么解释,跑人家家里耍流氓被划伤的吗?
想到自己如果真的落到那般下场,周正文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深深的恨上了让他来解决这件事的养父。
他糟的这些罪还都是因为他的傻儿子才受的!
周德发,此仇不共戴天!
“唔,唔!”他拼命点头,又摇头。
我不说,我绝对不说,信我!
江阳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团垃圾,路边的牛粪都比他有价值,真不知道江暖的眼神儿是怎么长的,居然一眼相中了这样控油皮囊的男人,还被他骗的团团转。
简直是丢江家的人。
他的刀子顺着周正文的身体往下滑,“还有,明天一早,和我姐一块去把离婚证给扯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件事就是搞错了,我姐从头到尾就被你蒙骗了,懂吗?”
周正文一犹豫,腰间顿时感到一阵刺痛,刀尖已经扎了进来,他立刻点头如捣蒜。
“嗯嗯!嗯!”
离,我离!都是我骗的!
江阳这才满意,不过——
这年头嘴贱的人总是特别多,而且一个女孩子一旦扯上什么结婚离婚的事情,不知道多少腥风血雨等着拉她下场。
“我说到做到,如果你觉得我年纪小就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你就错了。”
江阳很享受这一刻,别人正在他带来的恐惧压迫下瑟瑟发抖。
这个平日里骑着车带着表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书记的儿子,谁见到不得客客气气,高看一眼,可他江阳就不。
任他再牛,只要惹了他江阳,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家的所有人,包括你喜欢的那个相好……叫什么来着,是个寡妇对吧?”
江阳靠近周正文,悄声说着,只觉得周正文呼吸都要停止了,像是被水里捞出来的鱼一般。
门外响起脚步声,他若无其事的收起刀,警告的瞥了一眼完全丧失抵抗力的周正文,起身到厨房刷碗。
“咦?这人怎么了?身上流这么多汗。”
院子里很快传来江暖惊讶的声音。
庄庆阳也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
江阳双手滴着水出来,低眉搭眼的,“不知道,可能是太热了吧,他一直嚷嚷我就给他塞了块抹布。”
他说着,走到周正文身前蹲下身,伸手拽下抹布。
那种极致的恐惧,像是心脏时刻被人威胁的窒息感,让周正文想要大吼出声,发泄出来。
但他接收到了江阳的眼神,他拼命的挪到江暖脚边,努力的磕头。
“江暖,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鬼迷心窍了,都是我骗了你,我不是人!”
他声俱泪下,悔得肠子都青了。
“求你了,江暖……明天,明天咱们就去民政局把那张证给作废了!那是我骗你的,我卑鄙无耻,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说一声,让我干什么都行!”
只要别让小怪物再盯上他,真的,让他现场吃屎都行。
这会儿的周正文,什么养父的看重,什么家族的未来,通通抛到脑后。
想想那种场面,周正文真的心理崩溃了。
江暖被这场面吓得后退了一步,看向江阳,无声的询问,这是怎么了?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或者说你搞了什么事?
江阳无辜的摊摊手,转身继续回厨房刷锅洗碗。
“好,周正文你先冷静,你冷静。”江暖无语,试图控制场面,“你能良心发现,这很好,做人就是不能一错再错。”
毕竟庄庆阳在这,不管那小崽子做了什么,她都得描补回来。
“那就明天八点,民政局上班的时候,民政局门口见。希望你能说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