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孙锦绣转头朝着萧君玉眨了眨眼睛,俏皮的模样同方才的清冷形成强烈的对比令萧君玉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猜你绝不会放过那人,不单单只是为了你大哥,就算是为了方才那个被打成重伤的掌柜的你也饶不了他。”
“你的意思是要帮我?”
孙锦绣旋身坐回了萧君玉的身边,将头凑到了他的面前,仰着头望着那一张冰冷的白玉面具,可是她总觉得那白玉面具下的那张脸是笑着的,笑得别样的动人。
“聪明的丫头,你也累了一日了,好生歇着去,李琦已经送到了药房去了,那里的大夫可不比你的医术差。”
萧君玉纤长的手指摩挲上孙锦绣青涩柔软的脸颊,见她双靥带着疲惫的苍白温柔的哄道,不知怎的见着她这般他便下意识的不舍起来,皱眉却将一切迷惘深埋眼底。
“恩,你也回去吧,”孙锦绣下意识的躲过了萧君玉朝着自己脸上伸来的长指,站起身来终究还是多带了一句,“路上小心些。”
失落的眸中渲染上一抹喜色,萧君玉凝着孙锦绣离去的背影良久这才扶着两旁的轮子缓缓地朝着外头走去,身后的夜辉面沉如水,捏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前帮着萧君玉推着轮椅。
“公子,可要为了孙姑娘重新站起来?”
终于出了翠竹阁,转进了一处小巷之中,探勘了四下无人夜辉才敢这样开口问道。
“不管是为了谁,我总有一日会要站起来的,只是不是现在罢了,站与不站都同她没有半分关系,你莫要多想。”
萧君玉知道夜辉在担心什么,缓缓地开口语气之中没有半点起伏仿佛是在说着一件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一般,然而心里头却是早已波涛汹涌。
“公子……”
“夜辉,你跟了我多久了?”
萧君玉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到今年六月初八已经整整二十年整。”
夜辉没想到萧君玉会这样问,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这么快就二十年了,夜辉,难道二十年了你还不信我?”
听到这话,萧君玉笑了,笑得别样的恬淡,然而那眸光渐冷,几乎凝成了碎冰,夜辉心中暗道不好,他不该质疑公子,要知道虽然他在公子身边已有二十年,却也知道公子向来就不喜有人质疑他的。
“属下不敢。”
急忙跪倒,夜辉虽然心里头还是嘀咕着:若是旁的女人也就罢了,可是任谁都看得出公子你对着那孙姑娘不同,否则的话也不会听到孙姑娘出事了就安排好了一切,自然这样的话夜辉是没有胆子说出来的。
“若是不敢,那就不要再多想什么,她不过是同普通女子不一样些罢了。”
这样对着夜辉说,也仿佛是对着自己说的。
轮椅辘辘滚动,发出清冷离去的声音,夜辉站在那里望着自家公子远去的背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就连他也不信,公子,你可真的能骗过自己。
翠竹阁。
刚刚听了从萧家药房回来的小厮禀报了李琦的伤情,孙锦绣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渐渐的放了下来。轻松下来之后整个人也因为连夜没有睡好而疲累倦怠的直打瞌睡。
“小姐,房间已经准备下了,您若是实在是累得慌了,不若去小睡些时候。”
王晓见孙锦绣坐在那里已经连打了数十个哈欠了,想到李琦昏过去之前的嘱咐上前轻声劝道。
孙锦绣想着这几日为了金银花这事儿的确已经好久没有睡好了,点了点头吩咐人将孙景元看住了,若是发病了就算是绑起来也不能让他在碰一下那些毒物,这才带着些许介怀进了小间之中,也许是因为实在是劳累了太久了,孙锦绣不一会儿便眼皮子直打架陷入了梦乡之中。
“你们好生守着。”
王晓支使了翠竹阁的两个丫头守在孙锦绣的房门前免得有人打扰,也避免孙锦绣叫人之时无人服侍的窘况,如今李琦不在了许多地方还要他来整治,而李琦晕过去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交代着孙锦绣的习惯,生怕他们见怠慢了孙锦绣。
“王掌柜的,如今大少爷还在屋里头关着,似是也受了不少苦头正睡着,可若是醒了闹起脾气来可怎么办?不若把小少爷……”
手底下的一个小厮担心孙锦绣在歇息他们这一帮子人制不住孙景元,心想着是不是该将孙景胜叫来了也好担待着些,却当即就被王晓给否了回去。
孙锦绣最最在乎的就是孙景胜这个双胞胎弟弟,否则也不会将他托在了先生家里头念书,此时事情还没解决完,孙景元的毒瘾也还没戒掉,若是这个时候叫了他来,事情必然都是给他知道了的,到时候反倒是闹出不少事端来。
“不用,小姐既然已经将这里交给我了,在李掌柜的回来之前便由我来管事。”
“这……”
底下的小厮见一直以来同他们平起平坐的王晓忽然之间成了掌柜的,甚至代行之前李琦所做的事情,心中虽然有些不忿可是对方是小姐亲自吩咐下的人,之前的那些事情也的确是做的比自己有老道的地方,也就不再多想了。
“孙锦绣,孙锦绣,你给我出来!孙锦绣,你是要弑兄吗!孙锦绣!”
两个时辰之后,王晓原本还在账房算账却被一阵凄厉尖刻的嚎叫声引得朝着杂房走来,只见房门口数个小厮死死地拽着孙景元的四肢,奈何那人早已经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