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鸦进门说道:“三雪要不行了!快来看看吧,也许你有办法救她。”
马哨连忙起身,跟着他离开酋长大厅。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木屋。
屋中已有多人,红女、小麻雀也围在其中。
“哨子哥,三雪姐姐昏迷好久了,你能救醒她吗?”小麻雀看到他进来,当即说道。
“先让我看看。”马哨通过人群,然后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一个少女,她有十五岁,身材略瘦。
此时此刻,三雪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蜡黄,唇干如槁,看上去虚弱得可怕。
马哨伸手一探,随即不由感到心惊——高烧,而且不是一般的高烧,至少四十度。
至于高烧的起因,当然是产后感染,三雪前几天刚刚生完孩子。
尽管马哨已经要求族人晚婚,并反复强调“早婚弱种”,但三雪早在他提出这条之前便已经有孕在身,他自然管不了。
三雪身体又不够厚实,结果便是一场过程凶险的分娩,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却又引发了严重的产后感染。
马哨之前也曾有过严重的伤口感染,但他的强壮体格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三雪作为一个虚弱的产妇,身体机能更是脆弱。
看样子,她多半是挺不过去了。
除非能有抗生素,只是青霉素的制取何其麻烦。
找点霉菌确实不难,但想要从中提取干净的青霉素,却极为不易,即便提取出来了,产量也是个问题。
二十世纪的弗莱明医生发现了神奇的青霉素,之后他耗费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能提取出足够一个病人使用的青霉素,再之后,十年的时间也才生产了区区几公斤。
这导致青霉素的价格一度比等重的黄金还要贵很多,甚至几百倍。
直到二战后期,青霉素的产量才开始大幅提高。而二战后期距离现在,正好一个世纪时间。
“……老师,你跳过舞了吗?”马哨无计可施。
“所有舞都跳过了,还是不行,所以我才来找你。”石鸦说,“你也没办法吗?”
马哨沉默片刻,最终微微一叹:“保持通风,都不要堵在房间里,多用烈酒为她清洗身体。”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三雪能挺过去吧。
众人也都听出言外之意,当下纷纷叹息着离开。
马哨也转身离开房间。
小麻雀从后面跟过来,跑到他面前:“哨子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马哨摇头。
小麻雀依旧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抱着他的胳膊说道:“哨子哥,大家都说你是大灵的使者,你再想想大灵都告诉过你什么,一定有办法的。三雪姐姐她人那么好!”
“我不是神使。”马哨脱口而出,然停顿了一下,“至少,我不相信自己是神使。我从来没有见过大灵,大灵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什么。”
小麻雀低着头:“可是,可是……”
马哨拍了拍她的头,叹息道:“生老病死是最基本的自然规律,我们总是要接受它的。”
小麻雀没再说话,两人站在这里,空气安静了一小会。
就当尴尬的气氛隐隐浮现时,马哨忽然目光一凝,仿佛注意到什么。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间木屋门口,赫然挂着一种对许多印第安人来说有些稀奇的农作物——大蒜。
这大蒜当然是来自克拉克镇。
自从发现克拉克镇的大蒜之后,有些族人就时不时地会购买一点,作为调味品使用。
看着挂在门上的大蒜,马哨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大蒜素!
抗生素又不是只有青霉素一种,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大蒜素也是抗生素,而且远比青霉素容易制取。
更重要的是,大蒜素就算制取失败,也不会带来额外的风险,毕竟大蒜本身是一种食物。相比之下,青霉素需要从霉菌中提炼,如果提炼失败,把霉菌什么的一起带进去了,再给病人使用,后果恐怕难以预料。
当然,据马哨所知,大蒜素在后世貌似主要是兽药,比如掺在饲料里喂猪喂鱼,对人的效果应该不是很理想。
但反正也没什么风险,病人都快死了,为什么不试一试?
“哨子哥?”小麻雀有点被马哨两眼放光的表情吓住了,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把全族的大蒜都集中起来,立刻!”马哨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还有一袋烈酒!”
小麻雀一怔,随即惊喜道:“你想到办法了?”
马哨说:“我还不确定,但我们的动作得快点,三雪可能撑不过今晚!”
全族的大蒜很快就被集中起来,数量还不少,足有几十串之多。
“把大蒜捣碎,越碎越好。”马哨吩咐道,族人们纷纷忙活起来,在干净的木板上用棍棒将大蒜打得稀烂如泥。
大蒜本身并不包含大蒜素。
只有将它捣碎捣烂,大蒜内部的硫化物才会经过一系列化学反应,最终生成大蒜素。
发生的化学反应很多,但操作其实很简单。
只要将大蒜捣碎,然后静置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大蒜素就生成完毕了。
然后就是收集大蒜素。
大蒜素难溶于水,但易溶于乙醇也就是酒精,所以马哨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将蒜泥在烈酒中浸泡,每隔一个小时换一批蒜泥,以尽可能提高大蒜素的浓度。
这样做的效率很低,用药时也麻烦。更好的办法是水蒸气蒸馏法,油水分离,得到高纯度的大蒜素直接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