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乌云压顶。
宋知盘腿坐在树干上打盹,眼里闪着生理盐水,耳边蚊子声嗡个不停,倏地,爆炸声震耳欲聋。
如果判断无误,是制糖厂的方向。
一道黑影从树上飞逝而过,但很快,黑影折了回来,掏出手机拨号。
“苏队长的同事吗?守望镇情况有变,请立即派遣人员在村口设置关卡严格检查出行车辆。”
“719收到。”冰冷的男声透过电子设备竟意外有几分悦耳。
苏庭舫的人效率很高,不出五分钟便到了,宋知急着去制糖厂,招呼了一声就开货车溜的飞快。
火势照亮了半片天,烟雾笼罩住皎洁的月光,附近的居民都被动静震醒,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制糖厂被烧毁却无动于衷,因为隔着一条小溪,火不会烧到他们那边,若是行动,只会累着自己而且并不讨好。
趋势避害,向来是人类天生的本性。
“苏庭舫!”宋知把车开进了火海,车门一开,烟雾瞬间冲进了她的鼻腔,明亮的瞳孔燃起了熊熊烈火。
“苏……”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口鼻,宋知太熟悉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了,心口有短暂的放松。“顾醒,顾醒。”
她喊了两遍,他丝毫没有动容或者回应的意思,拦腰抱她起来,漆黑的眼瞳被火光笼罩,黑色皮靴直直的踩过地上的尸体残骸。
“箫声啊?你这么会在这?苏庭舫呢?你看到他了嘛?”
她的问题很多。
他默不作声。
“顾醒。”箫声没有脾气,并且会规规矩矩回答她的所有问题,顾醒不一样,不想说话的时候要么阴阳怪气,要么撬开他的牙齿也不会多蹦一个字出来。
可是,顾醒柔弱不能自理,哪来的力气抱她?
“你往哪摸呢。”漂亮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丝情绪,虽然很低,但总比没有好。
宋知笑的很不正经,就特么很碍眼;“你不是不出门嘛?”
“预防某个脑残把自己作死。”
哦,说她脑残呢。
“我死不掉,我是怪物。”宋知表情很‘恐怖’两只手勾着顾醒的脖子似笑非笑,“最喜欢吃美人的怪物。”
顾醒特别没风度把人往地上一扔,裹紧睡衣走的十分坦荡。
宋知撑地起身,不温不恼拍了拍手心的尘土;“顾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制糖厂爆炸。”
地上的人死于枪杀,顾醒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何况是枪,要么他恢复记忆了,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护着他。
顾醒收住脚步,缓缓回过头,他的瞳孔闪着光,比夜色寂寥,“你不信我?”
宋知大呼冤枉,努力解释;“你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只是有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不是一无是处吗?又没让箫声动手,不应该有能力放倒那么多人。”
“你不信我。”他眼角发潮,死抓着一个问题不放,要不是宋知脑回路正常,她都要认为是自己欺负他了。
“没有,我就是……”
“你不信我。”
“……”没完了是吧?你可是顾醒啊大哥,装小白兔眼红算什么?
“宋知知,你居然不信我。”
他步步紧逼。
她节节退败。
宋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他的领子摁到树上,附身咬上他的唇。
“消气了没?”
他轻轻喘气说没有,一只手缠着她的腰,一只手捧着脑袋深吻,顾醒学东西很快,上手一次便游刃有余,但这仅限于行为,他的生理抗压性低,极容易害羞。
“还行。”他不介意再亲一会。
身后,苏庭舫不合时宜的清咳两声打断了顾醒的下一步动作,宋知丝毫不觉得气氛尴尬,笑着说;“我就说顾醒没这能力放倒地上那些人,原来是苏队干的啊?”
“啊?”苏庭舫不擅长说谎,实话实说,“我被烟雾熏倒了,不是我。”
顾醒态度更加坚决了,“也不是我。”
在场两个人都不是,这下倒成了无头案。好在村口那边有情况,719成功捕获准备趁乱逃出守望镇的实验人员,货车装着运出镇的玉米,人藏在最里面,没有任何器械,自保能力也很低。当晚,这些人就被押送回南洲,苏庭舫留下来调查仪器存放处顺带给姜锦御办好户口迁移手续,还得待一段时间。
端午节后,霁花小楼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小姑娘们大都打着来买酒的旗号来瞅一瞅貌美如花的顾醒,宋知出门送货去了不知道,张嫂心里明镜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移话题,还让顾醒待在自己房间不要出门,小姑娘们要脸会矜持一点,一些长辈便不以为然,来说亲的坐了一桌。
顾醒嫌吵,让箫声带他掉楼下去找宋知。结果下去就碰到了钻狗洞的一姑娘。